“二队的人为什么不作声?就是因为林木森帮我们三队,他们不服!”
“路有不平众人踩。林木森掏心掏肺为我们;今天他被人打,我们也做缩头乌龟?如果这样,三浜的的人还有脸到钱北街上走吗?”
最激奋的是沈梅英,得知木森受伤,她恨不能插翅飞到龙溪。见队里的人光说不动,气了,急了。冲着大牛说:
“亏你平日一口一个木森是兄弟,现在兄弟被人打了,你还有脸在这里‘扯白话’,作缩头乌龟!”
大牛终于明白了林木森的心思。我兄弟真是条血性汉字!作事有胆识,行动有谋略,敢为朋友两肋插刀!大牛只苦于自己是“上门女婿”,没有说话的份。娘子一激,他“哇哇”地嗥道:
“谁是缩头乌龟?好,队里人怕事,我一个人去!”
农村最讲宗祠村寨,农民最注重恩怨分明;大牛一句激烈的话立刻煽起众怒,有两个毛头小伙更是走到王富贵面前,责问他:
“你和木森是‘干亲’,你说,怎么办?”
“捣了他的狗窝!”
王富贵振臂一呼,近百人齐刷刷地涌过了钱北桥。
二队的人也聚在晒谷坪,痛诉薛长笀、薛天健父子的劣迹;羞得薛天康躲回家中,还没开口,又被金娥抢了几句。正懊恼不已,听得人报信,三队的人“砸家来了!”忙拖上姆妈,让金娥牵上孩子躲进桑树林。王阿土见势头不对,忙让王阿桂去大队部报信,拉住李士元商量道:
“事情公社己在处理。薛天健有罪,但他是钱南的;不要殃及薛天康。”
“钱南的帐,留给你们二队去算!我们只与薛天健这狗杂种算帐!”
义愤难平。王阿土被李士元不冷不热地顶了回来,自惭形秽退到-边。等蔡阿毛、李忠良等人赶到,薛天康家的杂物间和木工棚己被夷为平地;薛天康一家人欲哭无泪,只得默默地收拾破烂木材残砖烂瓦。
薛天康家的杂屋木工棚被众人拆毁的消息,很快传到钱南大队,变成“薛天康家被人拆平”。薛阿良、薛志勇两家人惶恐不安,求薛支书出面,“愿赔钱,陪礼;只求放过一马”。薛支书便来找蔡阿毛,相托帮忙。
蔡阿毛说:“只有找木森。他出面劝阻,钱北的人才会罢休。”
薛支书说:“你在开玩笑吧?前几天,我在张国民家见了他,他倒没说一句为难话。可事情落在了他的头上,能轻易松口吗?”
蔡阿毛说:“木森是个大度的人。薛天健总没有他老子混帐吧?木森不也没为难他。事情闹大了,对他今后的影响也不好。”
薛支书说:“如果真象你所说,整个钱南大队永远记他的好!”
林木森见李金凤回到病房,双眼红肿,总是回避他的目光;立刻猜到了陆宝林找她问了什么,虽然他不相信蔡红玉的话,心里仍感到堵得慌,象吃了只苍蝇似地。林木森正准备睡觉;进来一群人,男女老少齐刷刷地跪在病床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林木森从床上跳起来,扶起这个,那个又跪下了;急得他叫医生,喊护士。
田云娇、李金凤叫来陆宝林和张爱玲。林木森己弄清了原由,他们全是薛志勇和薛阿良的家人,来乞求他的“宽宏大量”。林木森说:
“你们都先起来!钱北的事,我不清楚。不管怎样,他们是为我而作,有错,责任在我!薛天健纠集人打我,触犯法律,理应惩处!一人作事一人当,薛志勇和薛阿良与我无怨无仇,听信谗言,作下错事,自有公社会秉公处理,与家人无关!这样吧,我去找沈书记,王主任;请假回钱北,我决不让人去打扰你们!”
望着林木森匆匆出门的背影,陆宝林感叹道:“木森真仁义!”
躲在窗外的的薛支书对陆宝林的这句话感触更深,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