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桂香,你怎么啦?舀这么多中饭米。”
徐桂香忘了舀了多少中饭米,把米盆放一边,去姐姐买的菜。
“什么怎么啦?姐,这根筒子骨还不错,肉食站今天挺‘开恩’,一点杂骨也不搭……姐,买了肉就行了,这么点排骨烧给谁吃?姐,采购的帐一定要清楚,公社会审,审计的……”
徐荷香说:“你当是我嘴谗?排骨、筒子骨都是肉食店专门配给木森的,说是沈书记特批的,不记茧站的账;每天一根筒子骨,隔天半斤排骨……桂香,桂香!水满了!你在想什么:”
徐桂香烦杂透了。舀了多少中饭米,没记住;舀水淘米满了盆。她在厨房里转了两圈,不知作什么好。她感到心慌慌地,象自己一件心爱的东西要被人偷走一样。舀东西的人还明火执仗,大摇大摆地。
“以前我还当她是木森的……不对!我得去。”
徐桂香嘀咕了一声,走到院墙门又回转,拎了一个热水瓶,“登登登”上楼,敲了“205”的房门。
林木森开了门,挺是激奋地叫声,“桂香姐。”冲徐桂香一笑,接过热水瓶。徐桂香出林木森的神色很不自然;他的眼睛里有种神彩,象得到了久盼的珍宝,很是满意,很是幸福,还很是得意!
“桂香姐。”朱丽雯从卫生间出来;显然是去洗脸的,眼角还有水迹。她的眼神与木森的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丝优郁,还有几分伤感。
“谢谢桂香姐!”林木森说,“进来坐一会。”
徐桂香忙说:“不了,要煮饭了。”
林木森这一说,徐桂香反而得走了。
女人天生有着一种袒护亲人的情结,尤其是袒护自己喜欢的男子。林木森是徐桂香的兄弟,兄弟感到幸福的事,再不对,阿姐只能偏袒。确切了林木森和朱丽雯的关系,徐桂香突然感到有一种轻松,是一种解脱。兄弟心里有了人,也就容不下其他的人了。什么人就是什么命,龙配龙、凤配凰,鸳鸯成对燕成双。象阿姐俩口子是乌龟配王八,我和老马是秃子配光头。朱丽雯的确比李金凤强,不是长相,也不是身材,是气质。按王莲花所说,木森兄弟是作大事的人,要走州过府,陪伴他身边的人至少要有朱丽雯这样才般配。但,徐桂香走得很不甘心;到厨房,还忍不住地嘀咕:
“还‘钱北知青’,不就是叫了条船去了趟太湖……明明知道我兄弟有金凤,还来勾引他,狐狸精……”
“你在说谁?”徐荷香煞有兴趣地问。
徐桂香不搭理姐姐,朱丽雯救过林木森,有恩!
徐荷香眼睛眨巴几下,很快悟到了。徐荷香装着上厕所,溜出厨房,转身悄悄地来到“205”的门前。
朱丽雯的来访,林木森真是是喜出望外。从“除夕夜”相见后,林木森去公社参加“三级干部会”;等去城里当场作画返回钱北,朱丽雯去了杭州;朱丽雯回钱北直接去了万丰教书,林木森七七八八地“忙”,有时曾闪过去万丰的念头。他犹豫了,自我辩解是因为万丰的“千亩圩”,他感到失职。其实是内心底有些怕,总感到心虚,尤其是沈梅英的事,很是羞愧。林木森也感到很奇怪,他的所作所为最不敢面对的不是李金凤,却是朱丽雯。半个多月了,俩人还是头一次相见。对视一会,便情不自禁搂抱在一起。朱丽雯俯在他肩头,泪似水淌。林木森从她颤栗的身躯,从她强忍的抽泣声中感到炽热的情、爱和揪心的相思,还有压抑的委屈,还有忧郁、惆伥……
徐桂香的打扰使他俩分开;再相视,俩人的神情理智多了。
朱丽雯关切地问:“胳膊还痛吗?刚才我没碰疼你的胳膊吧?”
“没有。”林木森舀杯子,取茶叶;朱丽雯忙上前倒水,木森笑着说,“没事,让我来。我得习惯一下。”
朱丽雯问:“你为什么要参与这件事?”
林木森略思,说:“开始我本不想管,薛天健是不对,可蔡红玉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朋友之间的话赶上了,出于一时义愤;想借人之手教训他一顿,蘀新华出出气。谁知被薛天健悟出了,把下反把事情闹大了。出事后,知道金凤也受了薛天健的欺负,反感到管对了。”
“你很在乎金凤。”朱丽雯也感到自己话中有醋意,忙补了一句,“这倒是男子汉的作为。我很欣赏你这点。”
-< >-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