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这就是金德江。徐武昨夜喝多了酒,摔伤了,现在还躺在卫生院。德江已把‘领种单’送来了;爱玲姐去排队了,我们快去领蚕种吧!”
赵小龙他们笑了笑;他们明白林木森的意思,这就是“知青”,有理没理先帮着。也罢,得饶人处且饶人。
紧赶慢赶,总算在十一点前装好了船。
甘雪和言小兰送他们到河边。言小兰笑着说:
“木森,答应的事不许耍赖!”
不等林木森开口,张爱玲便说:
“放心!今天麻烦二位了。阿拉回去就找张副主任,给木森三五天时间作画,一定让他给侬画画!”
原预料,领了蚕种回龙溪吃中饭时间有余,现在晚了,张爱玲准备到供销社买点饼干,给大家垫垫饥;掏尽口袋只有半斤粮票,甘雪和小兰一见,忙要去买,阿水说:
“不用了,饼干不顶饿;我们绕到北门去一趟,渔业大队张支书要搭便船。说好请客吃中饭的。”
张爱玲来湖兴“插队”就是到渔业大队革委会主任张水旺家“投亲靠友”,自然不会反对。多走六七里,想想时间还充裕,谁也没吭声。十一点半,机动快艇绕到北门码头,渔业大队党支书张大发己在潘公桥堍翘望。赵小龙他们忙把渔业大队的四捆帆索、三篓桐油搬上船。
张大发说:“起个大早赶个晚市;包子全冷了。怎么弄这么久?爱玲,来,北门的肉包,馅香皮薄。”
“大家都赶早,早的也就晚了。”张爱玲见林木森有些尴尬,说,“饿了吃点包子,大家坚持四五十分钟,回到公社,阿拉让张副主任设宴款待!”
张大发说:“我叔叔是只铁公鸡,指望他设宴?还是吃冷包子可靠!”
机动快艇上一片笑声。
天沉沉,水滔滔,雨水淋漓,河风凛人。“蚕种”是用纸盒包装的,还衬有油光纸,船上不许抽烟。大家吃了六七个冷包子,都缩在船舱里,有口无心地闲聊,急盼早点到龙溪茧站。前驶了十几分钟,机动快艇有些不对劲了;柴油机不时发出“咔、咔”的异响声。
林木森有些急了,小声问阿水:“怎么回事?”
“打摆子!”张大发不以为然地说,“机动快艇就这样,平时开会、学习挺神气,生产上一用不是伤风就是感冒;真不知你们农机站是怎么维护的?”
张爱玲忙问:“有问题吗?”
阿水说:“昨天许副站长去南坪还好好地;应该没问题。”
阿水检查了-下,说:“有点漏机油,坚持三四十分钟,就到了。”
正说没问题,柴油机停转了。张大发把外衣一脱,同阿水一阵捣弄;再一发动,船又开了。大家都舒了-口气。张大发用破布擦拭手,边说:
“对付这些小毛病,我算是神医华佗,手到病除!”
张爱玲说:“今天幸亏张支书在船上,不然就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