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这种话只能出自徐武的口;你想万一流传开,影响多不好。”
林木森说;“我只在你面前说;真的,在你的面前,我感到无所顾忌。”
朱丽雯说;“但我有压力;你说了,我不得不提醒。提醒之后,又担心伤你自尊心。你不会嫉恨我吧?”
林木森说;“不会!真的,丽雯,当我遇上什么为难事时,首先想到的是,要是丽雯在就好了!”
朱丽雯脸红了,笑着说;“这句话就是在骗我,我也爱听。”
俩人对视一笑;林木森情不自禁地去拉朱丽雯的手,朱丽雯也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俩的情难自禁,不由亲吻起来。突然听大牛在坪里大声叫喊;惊慌失措,口吃不清:
“木森!木森。建华。云娇姐!你们在哪呀?”
“出什么事?”林木森急忙跑到坪庭,问,“大牛,出什么事啦?”
“梅英,梅英,梅英发作了!”大牛一杷抓住木森的手,象溺水者抓住了救生圈,“怎么办?阿爸到城里去了。怎么办?梅英要生了……”
“送卫生所呀!”林木森马上意识到答得太幼稚,又说,“你不要急。慢点说。对。镇静!你是说,梅英发作了,要生孩子了,宝根爸去城里了,送到卫生所,遇到了困难,对不对?”
大牛惊慌地说;“对,对。卫生所医生出诊了;他们处理不了。说,要送公社卫生院,要送城里医院……”
“卫生所说要送公社卫生院,或者城里医院,对不对?”林木森转身对围拢的朋友们说,“大明,兴荣,带四五个朋友,去借条‘双橹船’;到卫生所码头会合。大牛,我们去卫生所。”
林木森直奔卫生所,见阿珍姨在;忙问;“阿珍姨,还有多久?”
阿珍姨说;“最多二个小时;胎位有些不正,要快点!我陪着去。”
沈梅英在里面嘶哑着嗓了哭喊。林木森感到心头一阵紧;他竭力压制推门而入的冲动,说;
“好!阿珍姨,我马上骑车先去龙溪,让卫生院作准备。大牛,我在龙溪码头等你们。如果有困难,我们不停船,马上去城里。”
林木森骑车赶到公社卫生院。医生护士们正打算回家过节,见是林木森,肖院长二话没说,马上安排“产房”作好准备。
林木森跑到码头,抽了一支烟;便远远见一条篷船急速而来。
篷船梢帮架起了双橹,三人一班,奋力摇船。龙溪河被搅动,层层波浪激打着两岸,“哗哗”地响声一片。大牛手握撑篙,双脚叉开立在船头,见林木森招手,冲后梢喊了一声;双橹放慢摇动,船速减了下来。
船临近码头,王兴荣一晃橹,大牛一撑篙,王兴荣再一扳,林木森接住李新华抛来的缆绳,顺势一拉,系在码头的铁环上。他大声说;
“去卫生院!”
船上刚拉下跳板,搭在码头的石砎上。王大明等四个人已从篷仓里抬出沈梅英。前面俩人用力一踏,将跳板压稳,喊了声“走”,四个人立即上岸。沈梅英已被疼痛折磨得精疲力竭,汗如水洗;见林木森,她支起身子,向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他……
林木森克制了冲动,大声地喊:
“快!去卫生院!”
望着飞奔而去的几个人,林木森感到很疲惫;他的眼前总晃荡着沈梅英哪只“求救”的手,纤细的手臂,痉挛的掌……她的脸因疼痛而变形,眼神充满着渴望,她在乞求保护。“产房”如同阎王殿。沈梅英想抓住他的手,企望得到他的抚慰和力量。众目睽睽之下,在她生死攸关时,我却只能旁观!林木森的心疼了,象被钳子在拧。
卫生院提前作了准备;大家在庭院抽了二支烟,“产房”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阿珍姨出来“报喜”,说,“六斤三两。大牛高兴得又蹦又跳地。已托人去接他姆妈去了。”
朋友们一阵欢喜。大家纷纷向林木森道喜,恭贺他作了“干爸”;林木森忍不住高兴,掏出香烟四下散发。突然,林木森油滋出一种酸楚,大牛作了阿爸,是不是作了我儿子的阿爸?林木森惶恐不安了,感到自己的一件心爱的宝贝被人拿走了,他忿懑却又奈何,似乎失去了人生所应有的一种欢乐。
王大明笑着说:“大牛这家伙真重色轻友,只顾自己乐,把我们全忘了!”
王兴荣也说;“就是,摆‘三朝’时好好敲他一顿。”
“行了,我们回吧。”林木森笑着说,“在这里也没事了,大牛也顾不上我们了,还是‘收拾’小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