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寻思再三,还是去了地委办公大院。他宁愿白跑一趟,怕万一王琳的话是真的,陈记会怪罪;从心底,林木森更寄望王琳的话是真的。
姨妈说陈记的阿爸就是当年隐藏在县党部的陈科长,他是“**浙西特委”湖兴地下党组织的头头,解放后去了省政府,现在离休住在杭州。姨妈说林木森阿爸林仲仁和陈绍泉共过事,他们到城南朱府作了“护院”,是陈科长有意安排的。在陈科长的领导下,陈绍泉、林仲仁等人利用朱府作掩护,积极会同湖兴的社会团体,作了许多“抗日救亡”的工作。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新四军奉令北上,陈绍泉参了军。林伯仁因妻儿拖累,继续留在了朱府。
林木森当时有些懵,想想事过境迁,父亲己“下台”,谁知在权势之下,陈记还愿不愿意提起。过了一阵,林木森还是写信问了父亲。父亲回信说,据说有个老革命过问了他的事,最近工厂对他的态度大有改变。没让他再拖板车,现在作了工具库管员。家也搬了,工厂新建好三栋家属宿舍,给了一套带厨卫的两居室。父亲也有些疑惑,不知这个老革命是不是当年的陈科长。
姨妈说陈科长讲良心,一九四九年,国民党‘大清查’时,陈科长在陈家躲过两天。五四年,城里清查户口,陈科长替陈家讲了话,姨妈才没被列入剥削阶级范围。正因陈科长替帮助过革命的老板们说话太多,他被调到省政府作了秘长。也好在陈科长作了省政府秘长,不然以他秉性肯定会作右派。
林木森真希望过问他父亲事的老革命是陈科长。
周日,地委办公大院一片寂静。大门岗哨的战士林木森亮出“青山党校出入证”,二话没说,请他去接待室。
地委办公室干事吴政华面无表情地听着林木森吞吞吐吐说了来意,半天没吭气,半信半疑拿出“来访人员登记簿”;到来人是在“青山党校”的“青干班”学习,吴政华这才给办公室值班主任打了电话。办公室值班主任接到王冰电话并不在意,陈记的工作程序上根本没有约人谈话这一说,他心想可能是陈记敷洐娘子的,也就没下传。没料到陈记真的约了基层干部谈话,值班主任深深地感工作失职,再三让吴政华对来人致歉。
吴政华放下电话,态度立刻大变。殷勤地泡茶、递烟,好象整个事是因他的失误造成的,态度谦卑、口吻恭维,说了陈记因故改期“座谈”的原故,并代表地委办公室再三致歉。
离开地委办公大院,林木森可谓是意气奋发,大有不可一世之感。陈记真的点名约见我!想到吴政华由漠视、傲慢转变成谦卑、恭维的态度,林木森联想到了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份量。“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转过体育场,冷风拂面,林木森逐渐冷静,回到现实中。他突然感到面临着两个问题,一,上哪去?二,今后怎么办?
下午,朱丽雯芦丛边掬水洗面后,沉吟片刻,说:
“木森,今天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你能抵御诱惑。德江同我说了丁慧丽,你独居在外,女子过于的热情就是诱惑。而你与她一室对门住,我就很耽心……来,是我错了。不过,木森,你的缺点是优柔寡断,经不起诱惑。要记住,你不是‘草根英雄’,也不能作‘草根英雄’!”
林木森笑笑,没吭声,心里羞愧,可他也奇怪,自已竟然脸都没红。
而后,俩人重新上路,在路过龙溪镇时,俩人都有些不安,似乎都有句话含在嘴边上,但都没有说出来。离开了龙溪镇,朱丽雯一改常态,端坐车后。过跃龙桥后,朱丽雯坚持自己走。林木森知道,朱丽雯是怕给自已带来负面影响。摆开了龙溪茧站,她也就理智了。有如此知心知情的人,林木森决意截断与丁慧丽的“关系”,“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林木森想,作为职责,这是品德;作为权益,不能授人以柄。
万事皆有源,古人说,“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林木森猜测,陈绍泉所以器重自己与王琳分不开。对于王琳,林木森是蠢蠢欲动,只恐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是俩人地位懸殊;二则有个李金凤。当初王冰的警告仍在耳边。可,得隴望蜀,人心自古就贪婪。
春节后的一段时间,林木森在茧站常作梦;梦中,身处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象雾,弥漫,又象云,飘浮。时聚时散;聚时,朦胧混沌一团;散时,四周怪岩峭拔。他行在-条曲折窄小小道上;时有台砎可登,时需攀枝爬岩上去……醒时,气喘吁吁,心痉乱跚;仿佛真是登山归来。
有时作的梦很是潇洒、很舒适;“云日相輝映,空水共澄鮮”有之,“花晃16轮窕煙,百尺絲繩拂地懸”有之,“雨中草色綠堪染,水上桃花紅欲然”有之……
也有的梦却很蹊跷,他几次梦见和一妙龄娇媚女子作爱……朦胧中纤*白嫩,柔润软滑,娇艳欲滴,羞怯矜持,大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之感。醒来却总想不起女子的容貌;是谁?肯定不是朱丽雯,妙龄女子有一头柔软光滑长发;也不是李金凤,女子娇媚,裆里没有“黑森林”;更不是沈梅英,胸前没有“木瓜乳………想想梦里那般淋漓,那般地激情,裤裆里的一滩污秽,不免自我遣谴责一番。刚批判自己资产阶级思想腐化,道德堕落;又感到娇喘在耳,情不自禁地苦苦思萦哪女子是谁来……
后来,与王琳相识,这个身材窈窕、曲线玲珑、浮凹有致的*体,烏黑油亮长发,玉雪柔滑的肤光,未盈一握的柳腰,丰满颀长的大腿,这一切,都与梦中丽人吻合构成了一幅美丽绝伦的仕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