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莲从角落里走出来,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下也有些戚戚。
因为齐铭华和齐老爷的对话,勾起了她的思绪。即便她拥有一个渡劫期修为的游戏人物,如今更是身具灵根,也照样改变不了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的事实。她害怕危险,也畏惧艰难。让她玩修真游戏可以,但要她将之当成是一种毕生追求,说实话,她还未有此心理准备。
然而大抵总是有许多事情会轮不到你选择,很多时候老天已经替你作了安排。元照莲深知身不由己,惟有见步行步罢了。在想到自己该干什么、想干什么之前,首要是保全性命。
“你之前故意拖延时间,我也由着你去,只是我已经让你休息得够久了。看来山上已经到了招收弟子的时候,时间不等人,不要再找借口推搪了,你明天就跟着这家的孩子一同上山。”
云霭的话让元照莲无法再静下心来想自己的事情,穿越以来,她自己其实也和云霭一样鼓噪,只是从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体内存在着另一个人,对她颐指气使的同时,更威胁着她的性命——这种感觉很不好。
“云前辈,恕我直言,未作丝毫准备就贸然上山实属不智,我认为应当从长计议。”纵然心头厌恶,但元照莲的语气却显得很轻松。她也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一转变,似乎面对烦恼和危机,她也能冷静处之了。
“你难道认为我们还有时间从长计议?”云霭阴沉地说。
“你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随便来一个结丹期修士一看便知这是夺舍,就算是筑基期修士若仔细观察也能瞧出端倪。前辈以为许初是傻子吗?他心机如此深沉,这一次招纳新弟子,他肯定会想到你会鱼目混珠,此番定会有所行动。不用晚辈提醒,前辈应该记得,自己的肉身还在他手上吧?”
这正是云霭的忧虑之处,但她却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机会。她道:“等你完全祭练好这具肉身,看不出夺舍的痕迹,怕也要三年半载!离五十年一次的八大宗门试炼只有十年时间了,这恐怕就是此前最后一次大开山门、广招弟子。再来便要等五十年了!”
“五十年啊!”云霭的元神在识海里翻腾起来,竭斯底里地呼号。“我等不到这么久,我无时无刻都想将他抽魂炼魄,想让他也尝一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
元照莲懒得理她,一径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膝打坐,云霭已近癫狂,见了立即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攻击她的元神,她索性就退到识海让出身体来,任由云霭操纵着肉身在房中捣乱。
趁着云霭心神失守,她必须尽可能多地恢复实力,才好摆脱云霭这个威胁。
凡人的体力终究有限,过了一阵,云霭终于力竭坐倒在地。冷静下来之后,她发现元照莲正在修复元神,不禁眯了眯眼睛,但并没有刻意阻拦。
元照莲一直关注着云霭的动静,此时便也停止修炼,对她道:“云前辈稍安勿躁。晚辈这里有一套通灵级别的隐匿法诀,只要神识能到达练气期八层的水平,相信能瞒过绝大部分的筑基期修士。虽然很冒险,但不妨一试。”
云霭冷笑了两声,她知道元照莲的话肯定是有水分的,不然以她夺舍之时尚有练气期十层的元神强度,何以还不能拿下一个衰弱至练气期六层的元神?但这也正说明了,元照莲其实是有把握可以瞒天过海的。
“若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只是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那个水平?”
元照莲为难地道:“我现在神识已经恢复至练气期七层,若要到八层,恐怕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九州大陆的功法品阶划分大致是和成仙一样的,都分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通灵和玄奇六个等级。
元照莲当初还是结丹期的时候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古仙洞府,在里面死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套玄奇级别的隐匿功法,这套功法名叫“玄同诀”。成仙里擅长隐匿的功法不少,但往往只是一套法诀的附庸之物,像玄同诀这样纯粹为隐匿气息而设的功法在成仙里几乎没有,更莫说它是玄奇级别的存在了。
它最难能可贵之处就是,它的运转并不需要灵力,而是利用神识旋转制造识漩,将自己融入天地气息之中,能够让她在比自己高了一个大境界的修士面前隐匿气息而不被察觉,而且神识越强大效果就越好,最适合就是用来逃跑和扮猪吃虎。元照莲以前为了配合使用玄同诀,曾花大价钱在商城里购买了可以强化神识的顶阶神衍大法,又找齐了一套增强神识的黄金套装,这种做法让她避开了许多次灭顶之灾,实在不可多得。
而现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凑齐一套增强神识的装备,因此打从夺舍以来,她便将顶阶神衍大法作为主修功法修炼。顺带一提,她随身带着的系统,夺舍以前曾经学习过的功法都有存档,只要符合修炼要求,就可以重新学习了。
实际上,早在一个月前,她已经恢复至练气期八层,现在的神识强度更是几可与练气期十一层修士匹敌,只要再给她半个月时间,她甚至可以突破到练气期大圆满。这样的速度说出来足可惊倒一片,虽然这指的是她的神识强度,而不是实打实的肉身修为。
换句话说,她的修为若达到了练气期大圆满,就可以躲过绝大部分结丹初期(含)以下修士的神识查探。她对云霭所说的“灵通级隐匿功法”,其实就是玄同诀——这里面确实掺了不少水分。
得知元照莲拥有这样一套逆天的隐匿功法后,云霭不得不对她的实力重新估量。眼看元照莲的元神强度的确真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只有练气期七层接近八层的水平,但她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云霭不得而知。想到这个小辈心机如此深沉,云霭从一开始的轻忽变得谨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