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巍冷哼道:“是不是锦衣卫的人做的,你们心知肚明。本官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日之事,必须要给本官一个说法,给天下读书人一个说法,不然等本官回了京,定要参你们一本。”
缑谦讪笑道:“朱大人别生气,那些胆大包天的贼子定然走不远,本将马上命人详查此事,一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的。”
张儒怪声怪气地道:“朱大人既然认为这是锦衣卫所为,本将就不掺和其中了,免得朱大人到时候说本将以权谋私。”
张鹏淡淡道:“张将军不要生气,朱大人可能也是一时昏了头,这才说了不该说的话。锦衣卫只听陛下的命令,又怎么会殴打言官呢!朱大人,你说是不是?”
朱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果不是脸已经肿了,说不定会尴尬无比。别看张鹏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暗藏杀机。
试想想,锦衣卫是皇帝的亲卫,如果锦衣卫的人出手打了他这个言官,那么传扬出去,对他朱巍倒是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对皇帝却会有不小的影响。
皇帝的面子可不是谁都能驳的,自古以来,敢跟皇帝对着干的,除了唐朝的魏征,没几个有好下场。
三人一唱一和,还有人在中间搅和,朱巍闹了个没趣,气呼呼的离开了客厅。
等他走远了之后,张儒这才笑眯眯地对张鹏道:“谢谢大人为小子解围。”
张鹏意味深长地道:“老夫也是有求于人而已,将来可能需要你解围的事情多得是,现在送上点微末人情,也是为以后做准备的。”
缑谦和张鹏年纪相仿,二人当初还是宣府镇的袍泽,说起话来自然没那么多客套,所以他很不留情面的道:“你个老狐狸,在朝堂这么久,越来越不像话了。”
张儒赞道:“张大人这是老成持重。”
缑谦吹胡子瞪眼:“督帅是说老夫这就是倚老卖老了?”
张儒嘴角挂着笑:“这话可是您自己说的,小子可没这么说啊!”
张鹏哈哈大笑:“老家伙,你看你,一把年纪了还跟一个孩子较真。往后,这朝堂之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得上话,你啊,也别把我这本家给得罪了,不然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张儒摆摆手:“大人说笑了,今日之恩,小子铭感五内,他日有用得着的地方,小子定会鼎力相助。不过今日倒是大快人心了,这朱巍来辽东之后作威作福,看他那模样,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小张大人好手段,让那朱巍吃了个哑巴亏。”缑谦笑道。
张儒惊讶道:“难道这不是总兵府的人做的?”
缑谦连连摆手:“本将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你可别瞎说。”
张鹏也显得十分吃惊,他还以为这件事是缑谦和张儒合伙做的,可现在看两个人的表情,好像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他马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严肃道:“此事真的不是二位主使?”
张儒茫然摇头,缑谦练练摇头,两人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
张鹏道:“如果这事不是二位所为,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或许真的有人,要对付小张将军啊!”
缑谦点头赞同道:“督帅来辽东之后,就一直不是很太平,说不定,就是殿下要让督帅好看。”
张儒淡淡道:“二位放心,张儒倒不了,这件事我会让锦衣卫详查的。”
张鹏显然知道缑谦所说的殿下是谁,一脸从容地道:“今日就聊到这里吧!小张大人让人查一查,老狗你也别闲着,不然咱们的关系,只怕是要疏远了。”
三人谈话,可是没有什么避讳的,如果有心人探听到,朝堂上攻讦的声音势必会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到时候不管会不会水,都有可能被淹死。
张儒咬着后槽牙道:“了不起,杀几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