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随便吃了几口东西之后,张儒再次拿出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飞鹰传信。
信上的内容不多,可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却让人悚然。
真正的真相可能跟李铭说的还有些出入,但是大致上相同,唯一不同的便是,当初之所以会放过李铭,是因为那个叫李感的人,临死前送了一封血书给皇帝,也送了一封给当时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袁彬。
以李铭当初所犯的过错,让皇帝放过他可能相对容易,但是让耿直一生的袁彬放过他,那是非常难的事。
袁彬在锦衣卫历任锦衣卫都指挥使之中,算是最为耿直的一个,做事不给自己留余地,活脱脱就是一个孤臣。
而李感一封血书,却让袁彬改变了注意,最终让李铭得以存活下来,并且依然掌控蓟镇数万士卒,这其中的猫腻,就由不得张儒不细想了。
李感是以什么身份劝说大明朝最有权势的那个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劝说大明朝最为难缠的那个人?
这一切都随着李感的死变成了谜团。
皇帝朱见深可能知道个中缘由,可惜张儒不好去问,就算他问了,朱见深也不一定说。袁彬那边倒是相对来说好突破一些,可老爷子走的时候把自己的心腹带走了大半,那些锦衣卫老人跟张儒可没什么交情可言。
唯一留下的一个心腹就是周礼,这周礼还是为了掣肘张儒才留下的。要周礼去探口风,说不定他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转脸就能将张儒卖个一干二净。
如他自己所言,蓟镇是九边重镇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他宁可辽东镇那边出状况,也不愿意蓟镇这边出状况。且不说真到了朱见深驾崩的那一天五军都督府的那些老油条愿不愿意义无反顾的站在太子朱佑樘身边,就算他们肯,只要蓟镇李铭麾下这八万士卒往北平城外一戳,其中大部分墙头草肯定立马倒戈。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张儒愿意看见的。
给京城的牟斌回了一封密信,在信中叮嘱他尽量查清楚当年的真相,然后累了一天的张儒就睡下了。
苏七七带着马同袍早早休憩,小家伙睡在一边的小床上,嘴角挂着甜美的笑意。
翌日,张儒起了个大早,昨夜闭上眼睛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暂时只能把事情放下,前往太原镇。
总兵李铭没有像迎接一样出城相送,连派人送别都没有,这让外人看来,就是张儒此行和蓟镇总兵李铭互生嫌隙,所以李铭才会态度大变。
张儒不以为意,一路上特意放缓马速跟在苏七七和马同袍乘坐的马车边,苏七七将马车上的帘子掀开,探出一张笑脸打趣:“我的张大将军,你不在前头领路,陪着我这个女眷算怎么回事。”
张儒笑道:“你是我媳妇,不陪着你我陪着谁去。他们自己自然会探路,难不成还让我这个九边总督自己探路。再说了,也没人敢让我以身犯险,我要是有个好歹,倒霉的可是他们。”
苏七七白了他一眼:“尽胡说,这次跟李总兵谈得怎么样?”
张儒神色微变,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还能怎么样,这些都是军中大佬,带兵的时间比我活着的时间都要长。一个个可没怎么把我这个九边总督放在眼里,要不是看在我身上这身斗牛服的份上,他们怕是连面都不会让我见。”
苏七七没察觉到张儒脸色的细微变化,打趣道:“呦呦呦,我的总督大人受委屈咯。明知道人家不待见你,还要自己觍着脸往上凑。”
“我说要辞官你又不让,现在为夫受了委屈,你还冷嘲热讽的,可真够让人伤心的。”张儒大大咧咧道。
两人的关系现在十分亲近,虽然男女之间最重要的那道防线还没有突破,但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只不过张儒在没有见到苏七七家人之前,不想过早的夺了她的处子之身。
苏七七俏脸一红,又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丢了过来:“好好好,都是奴的错,相公不要生气了。”
两个人这么光明正大的打情骂俏,负责保护苏七七安全的飙云骑早就识趣的离开了,而唯一的小灯泡马同袍,正在颠簸的马车里打着小呼噜做着美梦。
张儒坏笑道:“不行,你要给点补偿才行。”
苏七七歪着小脑袋做思索状:“相公你要什么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