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小爷貌似没有不敢干的事,真要是打劫官仓,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张儒肃然道:“你这脑袋里面整天想的都是什么鬼东西,本官是朝廷命官,锦衣卫是天子亲卫,怎么可能知法犯法。最近京城的乱象你们也看到了,有些不开眼的粮商断了百姓的口粮,被锦衣卫抓了一匹,意图谋反的有不少,所以都秘密处决了。这些粮商的位置空出来了,锦衣卫没那么大的肚子,所以叫你们两个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这个想法和胆量一起吃下去。”
朱祐樬失声道:“杀了多少?”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这些粮商背后站着的可都是朝廷大员,什么尚书侍郎的都是小菜一碟,听他老爹说,有人背后甚至站着的是一个内阁大学士。
张儒轻描淡写道:“七个,也不算太多,这些人都窝藏了人犯。”
朱祐樬刚想劝说,一听窝藏人犯四个字,马上就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的确,锦衣卫如果找这样一个理由杀掉七人,朝廷那些大官们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无法在这件事上指摘锦衣卫为非作歹。
毕竟新皇登基,立马就有人跳出来闹事,这往大了说根本就是意图谋反。这样的罪名,不管是侍郎还是尚书,甚至是阁老都难以承担。
想清楚其中关节之后,朱祐樬直截了当地道:“分我多少?”
张儒淡淡道:“七家商铺,我要三家,你们一人两家。”
朱祐樬朝朱晖挑眉问:“你什么意思?”
朱晖懒懒道:“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反正也不是他张文轩的人情,我们还得帮他抵挡言官的攻击,勉勉强强吧!”
两人表态了,朱祐樬兴奋的一锤椅子:“奶奶的,干了。”
一拳不知轻重,砸得有些重了,话说完之后,他捂着手不停吸凉气。这一幕,倒是让朱晖和张儒哈哈大笑起来。
事情敲定之后,张儒亲自送两人出门,还没到门口,就见一个个锦衣卫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往这边走。
朱晖忍不住问道:“文轩,你这么杀,还得杀多少?”
张儒狠狠道:“有多少杀多少,作恶之人,死不足惜,还不了百姓一个太平日子,绣春刀永远高举。”
两人都被张儒话里面的杀意吓得打了个寒战,朱祐樬心里甚至想:辛亏朱晖从中撮合,不然跟这位爷成为敌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离开之后,张儒马上召集人手对京城数十个坊进行了再一次清洗,良家百姓早已得到锦衣卫吩咐闭门不出,这些杀戮,就在青天白日下,放肆进行。
另外一边,龙兴谷内固伦长公主面如寒霜,她的面前跪着清茶公子和两个汉子,清茶公子清秀的脸上有两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看来这些年本宫真的太放纵你了,我老朱家自己怎么斗都可以,那是我们的家事。你竟然敢牵扯白莲余孽,你这是要造反吗?”固伦长公主怒不可遏,再次伸出纤手在清茶公子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清茶公子不顾嘴角的血迹,呐呐道:“属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公主的大业。”
固伦长公主一脚将清茶公子踹翻:“放屁,煽动百姓打砸抢烧,威胁粮商不得卖粮,你这是在乱我大明根本。勾结白莲教,那等反贼,你就不怕本宫百年之后被祖宗唾骂么。”
清茶公子不说话了,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大业为重,不过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老朱家有一个不能触犯的逆鳞。
这天下姓朱,姓朱的内斗,那是朱家自己的事,可是一旦有外人掺和进去,那就不是内斗不内斗的问题了。
假设固伦长公主有朝一日夺得了大明的天下,成为武则天那样的女帝,勾结白莲教这个污点,也会被士大夫写进史书,成为她一生永远都磨灭不掉的劣迹。
“马上联系你控制的人,让他们停止一切活动。新皇登基已经不可更改,本宫的命令,九边各处总兵全部不听,就连缑谦也保持了缄默。一众勋贵全部站在新皇那边,那张文轩拉拢十二团营,大势不可更改。”固伦长公主没好气的下令。
她虽然是女人,但是却有男儿的豪气,朱见深在位的时候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这位皇兄一直以来对她都很好。
她是一个公主,更是一个女人,某种不该有的莫名情愫,让她一直按兵不动。
只是她没想到,看上去软弱的皇兄一直都没对她动手,死后却做出了自己的布置。
莫说清茶公子所为不是她能够容忍的,就算是她能容忍的,这天,只怕也翻不了。
等清茶公子和几个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汉子离开之后,这位长公主殿下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摆驾北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