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轻轻推开秦飞,扶着桌子站好,目光十分严肃的看着西门庆:“西门大人,此话当真?”
“眼下唯一的幸存者就在门外。”西门庆叹息道:“要不是这七八岁的孩子晚上和家里人怄气,一个人在草垛里面睡了一晚.”
秦飞心头一跳,居然真的是漏网之鱼!
“我那.老哥哥呢!”钱贵身子前倾,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吐出那几个字。
西门庆摇头道:“这孩子独自一人从秦家村流浪道汴梁来,虽然现彻没去过,但是我相信他不会说谎.”
“秦老爷子的尸身被人放在棺木之中.但头颅却不翼而飞。”
“噗!”钱贵气血翻腾,一口黑血喷了满桌子,秦飞慌了手脚,急忙把老人扶着坐下,找东西替老人擦拭.
“西门大人,你是说我那老干爹也被人杀死么!什么人这么恶毒!居然砍了头颅!我秦飞必定要报此血仇!”
秦飞的言语中充满着愤怒,但西门庆总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走.我们去看看!”钱贵闭着眼睛瘫倒在椅子上,喘息了好久才说道。
“义父,你的身体.”秦飞假意急道:“还是孩儿前去查看!”
秦飞嘴上说着一套,心里想着却是另外一套。
看来谭稹给的那夜真是管用。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个勾当官位子就是我的!”
秦飞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太对了!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还犹豫!
西门庆在一旁看出了秦飞眼中的一丝寒意,沉吟半响道:“钱大人身体虚弱,还是不要折腾了,这件事情由我和秦指挥使前往便可。”
“老了.不中用了。”钱贵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长叹一声,似乎是久卧病床:“西门大人,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钱大人请说。”
“将我那老哥哥的头颅找回,和尸身一处,入土为安。”钱贵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不管是谁,找出来!我要看着他死!”
恍惚间,钱贵又回到了那个和秦力二人叱咤风云的时候,很可惜,二人最终的结果是一个入了官场,一个隐姓埋名,二十多年不见面,居然已经是阴阳两隔!
“钱大人不说,我也会这么做。”西门庆答道:“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杀一百遍都不够!”
秦飞听了这话,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抖了一下,这件事也同样没有逃过西门庆的眼睛。
这样一个少年英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虽然打心眼里不能相信,但西门庆还是认真的开始考虑其中的可能性。
“把那孩子带进来,我要见上一见。”钱贵见西门庆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似乎非常满意。
二狗子被送了进来,西门庆道:“这位老人家是秦老爷子的结拜兄弟.”
西门庆话音未落,二狗子已经跪了下去,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爷爷,你要替秦家村报仇!”
钱贵见二狗子机灵乖巧,又是高兴又是伤感,叫二狗子见过秦飞,又问他的姓名。
“爷爷,在秦家村自然姓秦。”二狗子大声答着,肚子里面却传来一阵饥饿的肠鸣:“还没有大名,有个小名叫二狗子!”
“好!”钱贵猛然坐直了身子:“只是这二狗子不好听,你以后就叫秦小力!继承我那老哥哥的香火,你可愿意!”
“小力愿意!”秦小力又磕了个头。
钱贵摆摆手让秦小力退下,又对西门庆道:“这孩子看来吃了不少苦头.这身血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有些奇怪。”
西门庆便把梁府之事说了,钱贵“哼”了一声道:“这梁乐也太不像话了,开封府要人,叫他们来找我便是!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凶手?”
“小力由我找人来照顾吧。”秦飞插嘴道:“秦家村出来的,我也有责任。”
“秦指挥使这话说的没错,但钱大人身体欠安,这孩子还是暂时寄养在我那里好了。家里人多,照顾起来也方便些。”西门庆目光一扫,让秦飞顿时觉得似乎被看出了心思。
钱贵并无不可,点点头道:“西门大人多费心了,我看这孩子伶俐,将来也是个人才,可要好好培养才是。”
“我会和嘉王说这事,西门大人你放心和秦指挥使去罢。”钱贵的精神头似乎又有些不好:“从我那指挥使里面挑一百个黑衣察子,供你指挥。”
秦家村的后事处理起来,确实需要不少人手。
西门庆拱手谢过,开口道:“其实我来见钱大人,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说。”
“嗯?”钱贵听了有些惊讶:“西门大人有事请讲。”
“还请秦指挥使暂避。”西门庆想了想道。
秦飞心头便是猛的一跳。什么事情比秦家村的还要重要,还要自己暂避?
钱贵皱起眉头:“秦指挥使,你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