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卞祥知道田虎留下范权,而不留自己,显然有所有猜忌;如果这当口再触了逆鳞,只怕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十万禁军,田虎带走大半精锐,威胜城却要从旁边武乡、沁源二县抽调精兵补充;田定不知自己这个亲生父亲暗自猜疑自己,得了监国的指令非常欢喜,在田虎面前表明心态。
“父皇只管去,威胜州有孩儿在,保管宋军不得猖獗!”
田定的表决心被田虎听在耳中,却是另外一种意思;田虎见自己这个儿子面有喜色,暗自冷笑不已。
“朕只有你这一个儿子!百年之后这片江山便是你的!”田虎假意道:“父子齐心,把宋军打退,那赵佶便不敢再派军来。到时和他平起平坐,也不在话下!”
旁边范权内心惴惴不安,这对父子之间的不妥之处看在眼里,也是过眼云烟;他担心的却是宋军打进威胜城,范美人又不在,他自己连个保命的手段都没有。
想来想去,范权突然有了个想法。
“不如乘田虎不在,杀了田定!把威胜城献给宋军!”
范权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余光看田虎、田定父子,正在相对而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老臣去看看女儿。”范权辞了出去,怀着一颗不安分的心,来寻范美人。
范美人对这变化也是手足无措,本想着弄死邬妃,霸了后宫;没想到引出的便是田虎御驾亲征,连自己也要随行;两次进密道去寻白英商议,那间石屋里面空无一人,就好像白英从来没呆过一般。
范美人慌了手脚,正和自己父亲范权进宫,问了才知道,范权却是要留下的;范美人听了更加心烦意乱,范权却把自己要和宋军暗中通消息的事情说给自己女儿听。
“这等都是死罪,你这老货还真敢想!”范美人从来不给范权好脸色,但今天却实在是脱口而出,心里面其实却盼望着范权能有个好主意。
范权屏退左右,见衣物、日常所用之物都已经装好,一箱一箱的只待运走,叹息道:“女儿啊,依我看咱们这大晋国也快要到头了,宋军两路杀来,你要随主上御驾亲征,我也要在这威胜城死守,到头来只怕都是一场空。”
范美人把牙咬了又咬:“要按你的意思,又想要把女儿卖上一回?”
范权极少见的面带愧色叹息道:“这都是保命的法子,女儿此去,我会安排数名亲随跟着,你身边宫女也有几个靠得住的,原先也是咱们范府出来的丫鬟;如果有一天听到威胜城失陷的消息,一定不要犹豫,早早抽身,才能活命。”
范权这话说的范美人泪眼汪汪:“父亲莫非就没有活路的法子?”
“女儿啊,我要在威胜城辅佐太子田定,哪儿能抽的了身?”范权顿足椎胸:“只要女儿能得活命,我这条老命有算的了什么?”
范美人大为感动,自觉之前对范权的看法已然天翻地覆,想了想道:“总得有个法子,让我们父女两个活下来才是。”
范权暗中查看范美人脸色,知道已经有了七八分意思,这才把自己来意讲出:“不瞒女儿,我这就准备暗中和宋军暗通款曲,若宋军来攻打威胜城,便偷偷开了城门,有这般功劳,必然性命无虞;女儿在田虎身边,也需随时注意,寻了机会配合宋军把田虎擒下!”
范美人听他这般说唬的半死,先是不肯,后来被范权左说右说,这次含泪应了。
范权达到目的,得意洋洋而去,有威胜城加上田虎双重保险,保住他自己这条命是没有问题的,说不定做了宋朝的官。
范美人自从范权走后,又哭了一场,命人打水洗脸,看那盆中清水,顾影自怜。
“奴家不就是长得比别人好看一些,为何命运如此坎坷!”
孙安得了关胜书信,了然于胸,他率领六万军队攻打霍县,已经围困城池数日;城中守将党世隆和苗成二人下令死守待援,不管孙安叫士兵辱骂,或者搦战,只当做不知。
“如果强攻,只怕要损失不小!”孙安召集手下副将商议,把书信内容宣读了:“如今田虎要亲自出征,暗中却受那白英钳制,我等打下霍县后,按元帅军令,一路北上,在介休县或汾阳城阻拦这支军队,元帅那边也会和监军大人追上来,两面夹击!”
金祯道:“副帅,末将倒有一计,可破霍县敌军。”
“快快道来!”孙安听了计策后,眉开眼笑,当即吩咐下去,按计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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