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于西安城的口粮分配与管理的不齿,车队飞快的掠过大街。郭震北死活就弄不明白,在“h县幸存者基地”的农业生产模式,怎么在西安城诺大的城市里,如此多的人才之中,居然就没有一个两个想得出来吗?
想来倘若没有考虑过未来,当然不会设法解决未来的问题。比如眼前原始的农业模式,是否能够使所有的幸存者应对夏天过去不久即将到来的秋天,然后就是冬天的严寒。
“别人能活,咱也能活,不必要太过于担心!”
在生化危机的时代里,也许每日忙着求生的人,并不能思索那么长远。也许多数人都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好命”活到冬天来临的时候,需要什么长远眼光。
“这就是一个时间与空间被压缩了的,曾经光怪陆离的中国社会的写真与缩影。平民们因为求生,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而且那些事情在没有社会导向的引导之下,也没有人会去真正关注它们。即便是专业人员,他们也会因为是不是符合上级的需要而考量,至于能不能使工作变得更有效率,那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
“哼,那是一个病态的社会!”
郭震北知道,中国社会里的“成功者”,就好像自己修车厂的老板一样,根本不需要去过多的考虑技术进步的问题。因为他有政府的车作为底气,别的企业再好,也揽不到活。
所以下了班之后,老板宁愿去与官员们坐坐。一起打打麻将、泡泡小姐,与管事的人搞好关系是正经,有没有超前的技术,倒未必是一件需要考量的事情。
唯一的技术更新,都是在政府的公车升级之后,需要更新的工具与设备才会考虑技术的问题。其余的时候,像郭震北这样的技术员,就只能钻钻地沟,充当一般修车工。
究其根本,不需要技术进步的原因,就在于不正当竞争。而不正当竞争的来源,则是中国那无法无天的官。而真正的社会财富,同样就是因为如此的不正常竞争,流进了那百分之二十的人的口袋。
对此郭震北倒不埋怨什么,在他当时的想法里,倘若自己成了事,自然也是要按照“社会规则”来办事的。
现在有了自己的“企业”或者说“地盘”之后,又听多了丝薇尔所谓“社会学原理”,最少郭震北不会再去玩什么“不正当竞争”。而且在技术上而言,拥有全世界独独一家的飞行器时,处于技术垄断地位的他,也根本不需要进行什么“不正当竞争”。
“在一个社会里,唯独只有技术竞争才是竞争的根本。也许售后的竞争也重要,但那是从属的,起不到决定作用的,仅仅是使技术竞争利益最大化的辅助手段。”
乍一听这似乎是经营企业的理念,而且也很容易理解。比方说iphone5对于市场的占领的速度以及程度,比方说手机与固话业务的此消彼长。
技术进步,不可阻挡不能阻碍,就像是满清政府试图阻碍工业产品的市场拓展时的战争,大刀、长矛带来的是战争的失败以及屈辱。又像是懂得用火的人类,获得整个地球的统治地位一样,不能阻挡不可阻碍。
可在中国不是这样,因为“在中国改造一张板凳都要流血”。技术改造,这样会导致利益重新分配的事物,在中国那就属于罪大恶极的事情。尤其是那种喜欢钻研技术,而凸现其他人无能的人,就更是罪大恶极的人。
或者现在的西安城中,缺乏并且分配极度不公的口粮,效率低下的近乎原始的农业系统,恐怕恰恰就是造成眼前苦难的根本因素。
而西安实行高科技农业,有着最重要的优势地位。那就是这里人多,所有天然肥料也多。利用的好,甚至比之“h县幸存者基地”的产出还要高。
可眼前,管理的落后以及病态的人际关系,就造成了眼前的分配模式。多数人挣扎在死亡线上,百分之二十的人,享受着百分之二十的财富。
比如数量少一些,但能够听得到新鲜的蔬菜与粮食。
郭震北看着街上的一切,脑海里掠过一些思考。同样这些思考不能长久,因为他还在为小阿靓的离去而悲伤。
在这里郭震北不得不设想一下,毕竟小阿靓的父母应该没有任何的武装保护,那么在现在这个大家都饿肚子的时候,他们家倘若有食物,会不会带来什么危险呢?
军车亮着大灯,这还是吴长生的特殊照顾。郭震北作为贵宾能够用上的,军方存量不多的油料中拔出来部分。在夜色里灯光下的人们,被照得明明白白。
街上全都是面黄肌瘦的幸存者,大约这时候没有人再想什么减肥的事情。那些明亮或者不明亮的灯泡,在宽阔的道路两侧,形成了一些亮点。而围绕着这些亮点,就成了交换的热点地区。
在这些相对明亮的灯光之间,是些蜡烛、油灯等等诸如此类的玩意。标识出商品经营者的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