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车里的张红霞和阮冲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于风此举足以看出当时情势十万火急,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用这种蠢到不能再蠢的方法输血。
须知每个人的血型都不一样,一旦两相冲突,反而可能加剧林业泉的死亡。
但当时那种情况,似乎也只有这一种方式可以救人,诚然,倘若于风不这样做,林业泉连一丝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良久,我已经割破了我身上十几处血管,可林业泉还是没有醒来,那微弱的气息反而愈发变得不可察觉。”
遥望着窗外风景,为了使眼中的清泪不至于潸然落下,于风仰起头,继续道:“无计可施的我,当时无力的匍匐在地,那一直强忍住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初争强好胜,一怒之下和对方发生冲突,林业泉也不会被抓起来,倘若不被抓起来,他也不会被那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残害至仅剩一口气。”于风眼眶湿润,紧紧握住拳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一个娘们似的痛苦流涕!”
“娘们招你惹你了!你说你自己,干嘛还让本姑娘无辜躺枪!”
张红霞正在替于风和林业泉捏一把汗,哪知于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气得她当场就要发作,本来还觉得你挺有魅力,挺替你伤心难过的,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个没良心的家伙!
望着那完全沉浸在回忆里的于风,张红霞几度握起拳头欲要暴揍某人一顿,但拳头举起却是迟迟不肯落下:“哼,暂时先放过你,看本姑娘以后叫你加倍还回来!
犹自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惦记上的于风,还在那里静静诉说,之前那句话不过是他的一句无心之言罢了,他哪儿注意到这是一句极度容易拉仇恨的话。
“从未流过泪的我,在此之前从不知道眼泪为何滋味,总觉得那些曾经流泪的男人很懦弱,有愧于男人,男儿流血不流泪,世间没有任何事可以让铮铮男儿为之落泪,纵然面对死亡,仍可一笑置之。”
“但此时此刻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这个世上还有许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于风淡淡道:“或许我们自己面对死亡来袭时,可以坦然面对之,但如果面对死亡之人是我们的亲人、爱人、兄弟,我们无法继续保持那份所谓的淡定,那时的我们是世间最脆弱的生物,哪怕只是一根鸿毛,也可将我们轻易摧毁之。”
“而此时,我的兄弟就躺在我的怀里,第一次,我尝到了眼泪的滋味。”于风幽幽道:“眼泪告诉我,它没有滋味,当你觉得它是苦涩时,眼泪便是苦涩;当你觉得觉得它是欢喜时,眼泪便是欢喜;当你觉得它是黯淡无味时,它便是黯淡无味,而我尝到的是—后悔,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