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全身一颤，浑浊的目中闪现精芒，嘶哑的声音中，充满着惊喜与不确定。

“你是……于风？”

于风闻言，心中一痛，无论是二女之前所说的健忘症，还是先前听到屋里面的对话，无一不说明孔娜扎的病情严重至极，可如今，这个连照顾自己日常生活起居的保姆，都能忘记的人，却一眼认出了他，若非不是记忆深刻，怎会如此。

健忘症患者有四种状态，第一种是完全忘记，第二种是依靠时间找回记忆，第三种是有记忆不清的模糊图像，有印象却不能立刻认出，最后一种就是一眼就认出，每一种状态，都能看出这个人在健忘症患者心里，所占及的位置。

无疑，于风在老妪心里，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真正有着心血连接的一部分，哪怕失忆，也不能忘的人。

在此之前，于风设想过许多种见面的画面，却绝没有奢求老师能够一眼认出自己，且叫出自己的名字。

“老师……”

这一刻，于风内心的忐忑被酸涩替代，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从灵魂深处喊出这两个字。

看着当初自己最疼爱的学生，老妪苍老的脸上有着两行清泪，慈爱的看着于风，满心欣慰，无论于风变化有多大，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阔别已久的寒暄，令于风和老妪乐在其中，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面对曾经的恩师，于风像个孩子一样，说着自己从象牙塔出来的潦苦遭遇，老妪则不时点头插上两句，言语之中的担心显而易见。

宁馨儿和王嫣心相视苦笑，面面相觑，同样是孔娜扎的学生，孔娜扎对她们根本记不起来，却一口叫出于风的名字，其中巨大的差别待遇，让二女无名火起，狠狠剐了一眼于风。

“老师，您到底得的什么病，可否让我看看，或许我有办法。”

寒暄过后，看着杨姨出去买菜，于风轻笑说道，这话说的很是突兀，可他不能不急，他不忍心看老师继续受折磨。

“你还会治病？”孔老妪讶然的看向于风。

“这家伙厉害着呢，您就让他给您看看吧。”王嫣心努嘴说道。

于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不敢说绝对治好，在未亲自探查病因之前，不敢乱夸海口。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试试。”老妪释然笑道，伸出入老树皮一样的干枯手臂，放到于风面前：“好孩子，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老师习惯了，你有这份心，老师就心领了。”

五指搭在老妪手腕，于风凝神把脉，随着其脉搏跳动所反馈回来的信息，他的神色不变，心底却是咯噔一声，暗道糟糕。

宁馨儿和王嫣心看着于风，期待的目光强烈，若是于风也束手无策，恐怕也就没有几个人能治好老师的病了，紧握着彼此的手，相互给对方打气。

作为当事人，老妪神色释然，被病魔折磨的日子，她已经从最初的痛苦感到了麻木，她这病由来已久，她深知这病的难缠，别说于风，恐怕就是国手神医来此，也不一定能治好。

半晌，于风深吸口气，抬起头看向一脸温和的老妪，又看了一眼宁馨儿、王嫣心一眼，转而将目光回落到老妪身上。

“怎么样，能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