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地离开了火影办公室，又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卡卡西的宿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鹤云先是趴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而后束起长发，从厨房里拿来的抹布，不慌不忙地打扫起来房间。

这么一番清理下来，耗费了不少时间。

鹤云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和崭露头角的弯月，缓缓地扫了一遍这自己几个月来住的屋子——虽然不大，可却充斥着满满的温暖和沉甸甸的回忆。

眼里有滚烫的情绪似要汹涌而出，她闭上眼睛，睫毛止不住地颤动。

＊

卡卡西在了解完详情从砂忍村赶回木叶的时候，已是更深露重。

利索地汇报完自己所掌握的情报后，他建议道：“‘晓’这次出手，一定是做出了万全的准备，虽然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但是，纲手大人，我认为眼下应该迅速救回风影，阻止‘晓’的行动。”

纲手点头，随即问道：“制定方案，一个晚上够不够？”

简短有力地回答：“是。”

不是“够”或“不够”的回答，而是把问题当作命令肯定下来的“是”。

鸣人抿成一条线的唇和焦灼的眼神卡卡西都看在眼里。

他失去过挚友，体会过血淋淋的伤痛。

他会拼自己所能，不再让自己的学生重新经历一遍。

“好。明天由你、鸣人和小樱组成第七班，以旗木卡卡西为队长，前去拯救风影。务必完成任务！”

“是！”

办公室门外的鸣人早已等得心焦不已，看到卡卡西出来后，立刻冲上前急忙问道：“怎么样了卡卡西老师？是不是现在就去救我爱罗？我已经等不及了，随时可以出发！”

“嘛，鸣人你冷静一点。任务明天执行，你现在要做的，是先好好睡一觉。”

“为什么！”鸣人低下头握紧了拳，声音颤抖，“我爱罗……我爱罗他现在……我怎么能安心去睡觉，让他一个人处在危险中！”

肩上忽然多出一份重量，鸣人抬起头。

面前的男人微驼着背，耷拉着的护额让他看起来无精打采又像个颓废大叔，弯起眉眼笑的样子也显得不太靠谱。

“风影大人会没事的。”懒散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安慰人，倒像是在随口哄炸毛的小孩子，“只有养足了精神，才有体力去救他。”

可是鸣人却没由来地定下心来。

跟三年前在第一次执行任务面对生死攸关的任务时，听到那句“放心吧，就算我死也会保护你们的，我不会让我的同伴被杀的”一样安心。

鸣人缓缓松开了拳，声音有些沙哑：“啊，我会的。”

“那么，鸣人，小樱，明天早上六点，木叶大门集合。”

“了解。”

交代完纲手分配的任务，卡卡西拖着疲惫的身体抹黑回到了宿舍楼下。这次的任务关系重大，绝不能出任何差池，必须拟定一个详细周全的计划。而且家里还有个……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卡卡西强打起精神推开了宿舍的门，打开灯，黑得可见度为零的房间顿时通亮起来，亮白的灯光让他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

餐桌上放着一碗已经不冒热气的面，筷子整齐地摆在旁边。

卡卡西环视了一下四周，自己的宿舍似乎被全面清扫过了一遍，干净整洁得不像话。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身为忍者所拥有的敏锐的观察力很快就让他发现——门口没有属于女孩子的鞋了。

像是猜到了什么，卡卡西的心忽然慌乱又剧烈的跳了起来，在寂静的环境下噗通噗通的声音显得格外分明。

显而易见，沙发上没有人。那么……

他疾步走到自己房间门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不用开灯，透过清冷的月光都能看到床单整整齐齐地平铺在床上，没有一丝褶皱。

卡卡西按下了日光灯的开关，又返回厅室，打开灯，再去厨房、厕所，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出一分钟，宿舍的各个角落都被光明所笼罩。可他的心像是跌进了无底黑洞。

没有……

房间真是太干净了。

别说女孩子的身影，连她的衣服，甚至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看到。鹤云彻底地从这间宿舍里消失了，带走了所有的痕迹，仿佛这些日子来，只是卡卡西所做的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

镶着金色丝线、白底樱花的和服凌厉不堪地躺在脏乱的垃圾堆上。

鹤云把带出来的衣物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后，凭着记忆摸黑走到了大门。

而后她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眼月光。

回忆的思绪如同不息的泉水般一股脑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