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看清来人,牙缝中挤出两字,“慧妃!”起身就要奔过来撕碎她身上的华丽衣裙。
武茗暄见识过季敏的武艺,心有余悸,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却听一阵“哗啦”声响,季敏跌坐在地。
原来,宁昱晗料到武茗暄必然会来见季敏,早就命人拿铁链拴住季敏双足,与深陷入地的生铁环相连,让她无法动弹。
武茗暄看了一眼,意会了宁昱晗的体贴,心下一暖,脸上便显露出些许笑容。
季敏不知武茗暄心中所想,只当她是在笑话自己,挺直佝偻的背,厉声质问道:“武氏,你来做什么?笑话我么?哼,我虽是戴罪之身,却也不是谁都可以羞辱的!”
武茗暄没有答话,自顾举目环视周遭。
青浅会意,赶紧寻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掏出丝绢铺上。
武茗暄颔首坐下,对季敏摇摇头,浅浅笑道:“你是认不清事实呢?还是就喜欢自欺欺人?”
“什么意思?”季敏怒问。
“你难道不知道,皇上不是不想杀你,只是你这条贱命就该我来收!羞辱?呵……你未免想得太便宜了些!”
“放肆!”季敏脱口便是一声喝。
“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容德夫人?看来,我得先让你认识下自己的新身份——罪妇,季氏。”武茗暄居高临下地俯视季敏,不待她作何反应,已扭头向云烟递过眼色。
云烟虽是宁昱晗的人,但与文婕妤相处日久,名为主仆,实则情比姐妹,因文婕妤的死,早恨毒了季敏,此时得了武茗暄示意,当即拔剑上前。
青锋剑芒闪过,伴随着几声惨叫,季敏双臂上两道血痕赫然显露。
“你……你这是动用私刑!我要见皇上,皇上……”
季敏又气又痛,胸脯起伏好几下,才勉强稳住气息,没有直接晕阙过去。
“你……你这是滥用私刑!”季敏冲着殿门处高声呼喊,“我要见皇上,皇上……”
“你就省省吧!”武茗暄冷笑道,“别说皇上不会见你,就算他愿意见,这甬忏宫的宫人们也不会给你出去面见皇上的机会!”
季敏也不是傻的,眼珠一转已想通,知道自己无法善终,反而什么也不怕了,仰起脖子大笑道:“哈哈……怎么?你想替文婕妤报仇?可不管你做什么,她死都死了,也看不见啊!”
凤目一凉,武茗暄霍然起身,一步步迈向季敏。
季敏就这么仰着头望着武茗暄,笑容阴森,仿若鬼魅。
青浅见状,急忙上前拉住武茗暄的袖袍,轻声低呼:“娘娘别去!”
武茗暄侧目看青浅一眼,森寒目光骇得她退了一大步。
“那……娘娘您要当心。”青浅呐呐一句,撒了手。
武茗暄点点头,没有半句废话,走到季敏身前蹲下,直视她的双眼,道:“你是不是在想最多不过就是一死,你不怕?是不是还在想我也就这点能耐,至多就是让你痛一下?甚至之前也不过是想诱我靠近,好借机伤我?”
武茗暄的话音越来越冷,季敏面色不变,也不答话;云烟握剑的手却是禁了又紧,生怕季敏突然暴起,真伤了慧妃。
“你屡次害我,还杀了文婕妤,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否则,怎么解我心中恨意?怎么告慰婕妤的在天之灵?”武茗暄突然伸手,一把掐住季敏那尖削的下巴,素白指甲深深嵌入她的皮肉中,“不过,你放心,婕妤拼命救下我,我自然会百般爱惜自己的性命!不仅今日你伤不了我,往后都没有人再能伤我!只不过……这些,你是看不到了。”
季敏瞳仁猛然紧缩,抬手就要掐武茗暄的脖子。
寒芒一闪,云烟手中长剑直指季敏的喉咙,“有我在,你休想伤慧妃分毫!”
季敏气得大口喘息,偏又无可奈何,本能地僵着身子不敢再妄动。
武茗暄哼笑一声,大力甩开她,冷冷吩咐云烟,“把罪妇季氏放血、剥皮,制成长明灯。今夜,本宫在西殿为婕妤设灵。”
青浅听她说得恐怖,忍不住瑟缩一下,打了个寒颤。
想着能亲手替文婕妤报仇的云烟却兴奋得很,直接拎着剑在季敏身上比划起来。
武茗暄无心再看,拉着青浅,转身便走,徒留季敏在身后厉声嘶吼。
“武茗暄,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这后宫三千,总有一日会有人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