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对,我不该如此颓废,我只有过好了,活出个人样来了,才能报答养父养母的养育之恩,宽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元臻认真地看着黔旻,语气无比坚定。
对于黔旻,元臻则一直怀着感恩之心,他清楚的明白,这个对他亦长亦友的大叔,在他过去的印象中是古板严肃,不苟言笑的,但自从养父养母去了之后,这个往日里连笑容都难得露出一丝的大叔,竟然就像变了个人,变得开朗、变得平易近人,甚至变得喜欢搞怪,时不时就要去逗弄他。
那时节,除了大叔,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三步之内。
是啊,自养父养母去了以后,自己就更加遭人嫌弃,说他天煞孤星,克死生父生父不够,又克死了养父养母,这个消息传开后,是个人见到他都要绕道而走。就是他想要别的孩子再去欺负他,可那些孩子见到他犹如见到了鬼,无论他出现在哪,那些孩子都会吓得尖叫,然后作鸟兽散了。
元臻是真的冤枉啊,他是一个弃儿,什么是弃儿?就是被生父生母抛弃的孩子。少了他这个累赘,他的生父生母现在想必过的很好,又谈何克死呢?更何况,他甚至连他爹娘的模样都不知道。
反倒是养父养母,的确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遭到玄曜的毒手。这一来,他反倒真的质疑自己:“难道我真是天煞孤星么?”
可不管他是不是,大叔却丝毫不忌讳,甚至背着娘子,三天两头往他家里跑,给他带去吃穿用度之物,还和他玩笑打趣,他这才慢慢打开闭合的心扉。
虽说,他后来又拜玄曜为师,不用再愁吃穿,但玄曜带给他的威压太盛,以至于每次见到对方都是如履薄冰。
只有在黔旻处,他才可以无拘无束,毫无顾忌,甚至可以嬉笑怒骂,但却畅快至极,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从生活的阴影中脱身出来,而为了他,黔旻的性格才变得像今天这般,嘻嘻搞怪,好似没个正形一般,其实,他却是用心良苦。
“你啊,明白就好。”黔旻也知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了转移元臻的注意力,他立即拉着元臻,道:“来来来,看叔给你挑匹好马。”
马一直都是元臻的最爱,为了骑马,他过去没少缠着黔旻闹着要马骑。这会听黔旻说到马,他也意识到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便收拾心情跟着黔旻走去。
“喏,这匹马喜欢吗?”
两人走到一匹黄鬃马前,黔旻取过马嚼头,抚摸着马首道:“今儿带出来的十数匹马,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好马,而这匹马,嘿,绝对又是这十数匹马中的佼佼者,不,是数一数二。”
“我说,阿黔叔,你这么忽悠一个刚刚心灵才饱受创伤的人,好么?”元臻翻了个白眼,道:“你自己看这匹马,毛色如此枯黄,气息恹恹,你让我骑上去,是催我的命还是催它的命?
“咄!小子无知,你不懂相马之术,又怎可在此胡言乱语。”黔旻气结道:“毛色油亮就一定是好马么?”
“你来看。”黔旻拉着元臻蹲下,指着黄鬃马的四蹄道:“你看此马,四肢修长,前蹄浑圆,后蹄又略成尖形,这样的马蹄即便不钉上马掌,也能日行百里。”
“你再看。”黔旻又拉着元臻站起身道:“这马颈较之寻常马要长出数寸有余,鼻孔粗大,必然气力悠长。而马眼,圆润饱满又富有光泽,马耳又小而尖立,可谓精神气儿十足,这样的马,马力矫健,奔波平稳,耐力十足……”
“就是它了!”不待黔旻说完,元臻一把抢过马嚼头,欣喜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这回轮到黔旻翻白眼了,他憋屈道:“你就这般猴急么,待我说完又怎的?”他这一番卖弄,还未尽兴就被生生的憋回肚子,哪里快活的起来。
“嗯嗯,大叔你不真不愧是相马大师,好马之伯乐啊。哈哈哈哈……”得,元臻一句话就将他下面所有的话都憋了下去。
也是,这元臻哪里有兴趣和他探讨什么相马之术,就连听的耐心都不会有,对他而言,他只要知道这马是好马,就足够了。
“大人有令,准备出发。”玄曜预留给属下们准备的时间很快过去,达步宏立即打马四下传达起命令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该准备的,达步宏等人早就准备妥当,因此,当命令下达后,元臻、黔旻及一众人等纷纷上马,排着队列,朝着寨首聚拢而去。
“出发。”
玄曜也不多言,挥起马鞭,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驾……驾……驾……”
挑选出来的人无不是马术高手,他们口中呼喝着纷纷驾马追随而去。
元臻也不甘落后,且不说他是气修者,控马于他乃是小道,就凭过去跟着黔旻学到的两手,此趟驭马出行也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