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前脚还在感慨这篡位篡得也太容易了,后脚就焦头烂额地着手收拾烂摊子。他们能攻占皇城,全是打了元兵一个措手不及,在得知皇帝被刺杀、大都沦陷后,各地方势力展开了疯狂反扑。
仅凭红巾教的势力难以阻挡,幸好明教十余万教众上下一心,对张无惮下的调令不打折扣完成,先是同残余势力成僵持之势,后凭借源源不断的补给,总算将反扑压了下来,至此距离张无惮改朝已过了一年有余。
张无惮此时才算松一口气,趁此机会,他不仅完成了两教磨合规整,也将兵权收拢到了手中,有明教大将常遇春加入,彻底打破了原来红巾教朱元璋一系独大的局面。他能感觉到原本有些蠢蠢欲动之势的朱元璋彻底缩了,规规矩矩当起了忠臣良将。
他对此很是满意,本拟这人要还是不识好歹,就用谢逊所赠的屠龙刀斩了朱元璋,应了“屠龙”之名,现在也不用费这事儿了。张无惮便命人为此刀打造刀鞘,悬挂在大殿龙椅正上方。
众人皆是不解他何以对屠龙刀这般推崇,需知至正帝在位时,手握屠龙刀有象征意义,可如今龙椅都换人坐了,这柄刀又没在篡位时立功,就变得大为不吉了。
连殷天正都特意来劝他:“皇上,依我看,这刀还当熔掉重铸为妙,再不济也当置于国库中,以其凶气助我大明气运。”
明教高层除了杨逍任了个副丞相的实职,五行旗旗使中庄铮、辛然有武将官位,其余三位旗使为他们副手外,其他人都只是安了个虚职,空自位高罢了。几人于此皆不在意,他们也知自己不是治国的材料,也就杨逍有几分实干,单看张无惮连国号都取了“明”字,他对明教的心还能有假不成?
张无惮也没心思摁着他们循规蹈矩,他的本意是以前如何相处日后就如何,殷天正等人坚持不肯,改口以“皇上”相称,只是不如寻常臣子那般言行多方斟酌罢了。
张无惮端坐龙椅,目视前方,笑道:“这屠龙刀昔年在江湖上掀起了多大风浪,到底也没有多大用处,可见屠龙之名,不过叫着好听罢了。”
屠龙刀中的《武穆遗书》说起来玄乎,其实不过如此,就算韩林儿精心研读后成一代名将,也没在改朝换代中发挥太大作用。
张无惮还在想,他手底下这么多武将在,各个都是好手,等过上几年稳定下来,是不是该考虑扩大版图了?
北边是荒凉苦寒之地,可日后俄罗斯可是号称自然资源最丰富的国家。张无惮倒没想那么深远,给后世人造福什么的扯太远,何况自个儿一死,整个世界说不定都会崩溃。只是他才二十……多岁,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张无惮回过神来,一指头顶上金碧辉煌的屠龙刀,温声道:“有这柄刀悬在头顶,正可警醒下一任、下下任帝王。若是子孙后代不争气,正可让仁人志士出现,以此刀斩下昏君头颅。”
他对于千百年后皇帝是否还姓“张”根本不在意,人活这辈子图自己爽就是。只是在当今人的眼中,这想法该相当惊世骇俗了,张无惮正做睥睨之态等着殷天正惊呼“皇上圣明”,最好他外公再将这番对话传扬出去,一群人颂赞他大公无私。
然而殷天正却呸道:“还子孙后代,阿离的儿子都小跑了,你连个蛋都没给老子孵出来!你老子都跟老子说了,你什么时候跟华山派那小子勾搭上的?”
张翠山刚从张无忌口中得知此事时,也是惊了好一阵,又气又怒,正待来找张无惮理论,那头儿子称帝的消息传来,他也不好这时节打扰,传出去就是一桩丑闻对儿子不利,只好跟殷素素商量后告知了殷天正,想着老丈人在儿子身边待着,好歹能瞅空劝他几句。
“……”张无惮辩白道,“这不是还有无忌吗?”说起外甥来,他面上也有几分喜色,“再说不还有阿离呢吗?”有个继承人也好,能定一定属下的心,不过现在还都不着急,他春秋鼎盛,短时间内根本不想考虑养个小太子出来糟心。
殷天正愣了一下,动容道:“这如何使得,阿离她这……也差得太远了。”
要说殷野王要有个儿子,儿子生的儿子还勉强凑合,可殷离的孩子姓的是辛,跟张无惮的关系差太多了。想到外孙这般把同殷家的情谊放在心上,哪怕这不过是一句场面话,殷天正都老大慰怀。
只是既然张无惮把殷离都给想到了,他为了避嫌,更应劝诫外孙早日娶妻生子,殷天正正待张嘴,却见张无惮面露苦笑,心下一软,终究还是没有吭声。
老爷子年岁大了,好说话了许多。张无惮趁机道:“这生不生孩子,拖个十年再说也无妨。倒是天下初定,孙儿想去少林寺祭拜佛祖。”
殷天正了然,为佛祖什么的不过是一句托词,他定是想去见见谢逊了,遂叹息道:“谢教主真乃奇人也。”
他自问做不到在江山将定的紧要关头舍弃一切出家苦修,这不仅需要对权力富贵视为浮云,还要有对张无惮绝对的信任,因为谢逊出家时,局势并不明朗。
张无惮也真心实意道:“正是如此,我亏欠义父良多,虽不能奉养他老人家天年,但两年一次探望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