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蹲下来，卷起小红毛的袖子看他胳膊上的伤。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就已经到处是伤了，他沉默了一阵，才道：“虽然说要好好学习，但没有必要这么拼命吧。”

我爱罗却摇头：“不行。”

“为什么？”

“因为……”小红毛呆呆地盯着他半晌，忽然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一下抱住他的脖子。

“要保护阿宁，我发过誓……一定，不让你再走了！”

“……对不起。只是，阿宁现在可厉害啦，还是让身为大人的我来保护你吧。”

愣了很久后，主播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了。他垂眸，手轻轻地在小红毛的背上拍着，这样安抚的动作，很快就让小红毛的抽泣声停了。

只是，保护什么的……

他又想起了那孩子了。

认识斑和柱间的时候，他们俩也是十二三岁，但主播很少看过他们受伤的样子，他只见过真宁五六岁时，从战场下来后还带着伤呢，就跑到小木屋去找他和外挂君玩。每次真宁都会被外挂君责备，但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等外挂君教育完，他一边念叨一边给伤号绑绷带，真宁这傻孩子就只是抿着唇偷笑。

一开始他其实是有点把真宁当成我爱罗在照顾的，可到了后来，真宁就只是真宁。

那是第一个——说要变成他这样的孩子。

一阵寒风吹来，不免将他吹得清醒了。还没在甲板上转多久，主播就牵着我爱罗回了房间，看着他爬上床睡着之后才退出来。

不过，主播没有回去打麻将，这回变成他独自一个人在甲板上晃悠了。

心血来潮之下，他跑到船头，跨过围栏站在外面，只差一个张开双臂的动作——还有一个站在背后的人，就可以重演电影的经典画面。

“杰克！”

“你在叫谁。”

主播反手扶着杆，还努力回头看，一眼就忘记之前喊打麻将时就没找到人的斑小弟。他不由得笑了，腾出一只手冲后面的宇智波斑挥了挥：“哟，斑小弟！你也来透气啊。”

宇智波斑只是瞥了主播一眼，淡淡道：“小心掉下去。”

“哈哈哈，不会啦，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海风突然间刮大了起来，呼呼地吹过，主播由于先前嘚瑟只用了一只手拉着栏杆，一不留神就被风吹得松了手，果然如宇智波斑所说那样掉下去了。

还好，他还没掉进黑漆漆的海水里，就有东西缠住他的手，硬生生把他拉了上去。重新回到甲板上，主播瞅了瞅凭空冒出来的藤蔓，又打量了一下一脸淡漠的斑小弟，犹豫着，忽然道：“斑小弟，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我爱罗和卡卡西都收到信啦。”

“不用，我答应过的事情总会做的。”宇智波斑只道。

“唔……也是，就不跟你客气了。”主播慢吞吞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便重新把目光投到宇智波斑的身上——

“你和谁动手了吗？”

“啊。”宇智波斑静静地和他对视，竟是承认了。他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右手的手套沾上了一点不明显的颜色，混在原本的黑色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的态度却是毫不在意地，好像自己只是出去逛了一圈散了散心而已。

主播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张了张口，他想要说点什么，但顿了一下，又把那句话咽回去了，只道：“好吧，你不想说我就不多问……不过斑小弟，我有很严肃的问题想要问你。”

“说。”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体内的——叫做查克拉的能量，和以前不一样了。”主播看向地上的那根藤曼，“这应该只有柱间小弟才能用出来。”

“而且，我提起我爱罗和卡卡西收到信的事情，你一点也不惊讶，这说明信确实是你送的。那么，你活了那么久，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

“斑小弟，真的把你拉过来的时候我很惊讶，你应该……已经死了吧。”

站在这里的宇智波斑，对主播来说只是分别了短暂的时间，但对他来说——已经过了几十年的岁月了。

虽然认为斑的本质绝对不会变，但主播却发现，他完全看不透斑小弟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宇智波斑勾了勾嘴角，走上前，搭住他的肩。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宁。”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话中夹杂了些许笑意，“我的准备已经做好了，若不是你出现，原本也只需要静候时机。”

“……总觉得你要做很可怕的事情。”

宇智波斑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你又打算做什么呢？要和下面那些没用的家伙废话么。”

“不要。”没想到主播一口就否认了。他望着越来越阴沉的天，悠悠地道：“他们不会听我的，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让这艘船继续开吧，开到这片海的尽头时，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