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廓脸现杀机,伸手缓缓地抽出了他身上的佩剑,“噹”地一声,丢在了地上,道:“自己了断吧!”
脱列伯“啊”的一惊,呜咽道:“属下当然记得清楚、属下也知道太傅对属下愚蠢的限度。属下之所以还敢回来,是想属下即使达到了太傅所能容忍的上限,太傅也会看在属下跟随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至于对属下痛下杀手……不想您竟然……”
扩廓冷冷地道:“亏你还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连我只有目的,没有情义的本性都未看透吗?”背转了身子。
脱列伯的心顿时凉到了冰点,缓缓捡起了利剑,横于胸前,左手食、中指抹了一下剑刃,突然精神一振,“呼”的跃起身来,利剑直直抛向背心。
扩廓在察觉到他忽然跃起后,立即意识到他要垂死挣扎,赶紧挥掌转身,欲劈向他,哪知一转身,一柄利剑当胸飞刺而来,利刃面前只得侧身闪过。然而就这么一闪,他便趁机逃离了。
脱列伯从小习武,曾拜多位厉害高手为师,单论轻功而言,绝不比他差。就这么一前一后,他便追击不上。
扩廓知道他从来都是俯首听命,不敢有半点违拗,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直气的吹胡子定眼睛,大喊一声:“来人!”
脱列伯情知扩廓的耳目众多,尤其是大都,自己在大都绝无藏身可能。于是在逃出逃出太傅府后,抢得一匹快马,赶在扩廓的命令前,奔出了城门。
他出了是南门后,心想:“城门守将接到后,便会带人直追出来。”于是勒马下地,迅速脱下外衣,将路旁的杂草塞到里面,然后解下缰绳,将塞满杂草鼓起来的外衣缚在了马背之上,接着挥掌在马臀上重重一拍。
那马受痛,一声嘶鸣,拔腿顺道狂奔而去,在后面远远望去,宛如背上有乘客驾驭一般。
脱列伯随即钻进了路旁的草丛深处。
没一会,城门守将便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带人顺道追了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城门守将急匆匆的带人,返了回来,一边催马一边下令:“快去通知其他三面城门守将:我们中了他的声东击西之计,他从其他三面之中的一面逃走了。”
由于脱列伯以前狐假虎威,盛气凌人,一般的小官小吏都怕他,瞧也不敢正眼瞧他一眼,刚才他是不是真的从南门出的,谁也不敢确定。既然是中了计一时没抓着,那么总不能承认自己没有尽力。
城门副将拱手得令。
城门守将带人返了回去。
脱列伯从草丛深处钻了出来,微微一笑,施展轻功,顺道奔去。
他几日来没日没夜的赶路,加之身上有伤,赶到太傅府时已是筋疲力尽,在勉强逃出大都,徒步奔了一段时间后,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于是拣了路旁的一处草丛深处躺下休息。由于过度劳累,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其时正是中午的午时。
脱列伯正睡间,恍恍惚惚听见远处有马匹本来,警惕的神经立即蹦了起来,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天昏地暗,原来已到了晚上。
他缓缓爬起身来,拨开草丛循声窥视,朦胧月光下见一个身着裋服的大家下人,骑马从北面驶来,向南面驶去,想是奉了急命,城门临关时奔了出来。
脱列伯心下大宽。这时,一天未进食物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于是灵机一动,杀心陡生。待那人骑马路过面前时,纵身一跃,从草丛中蹿了出去,侧扑到了那人身上,同时双手一拧。
那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一命呜呼,跌下马去。
脱列伯顺势一跨,便落在了马上。
徒手拧人头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凌空的瞬间徒手拧人头。这几下纵身杀人、顺势跨马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实是武林中少有人及。只可惜那人不知接到了一道什么样的催命符,竟踏上了黄泉路。
脱列伯勒马下地,将那人拖到了自己原来休息的草丛深处,搜罗了那人身上所带的盘缠,扒下了那人所穿的外衣,之后纵马扬长而去。
过不多时,脱列伯纵马驶到了一家开在三岔路口的客店门前,见客栈由于所处地段的原因,宾客盈门,也不歇业。心道:“正合我意!”于是下马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