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程远的话，绕是吴鸿飞阅历不浅，轻易不会激动，也开始为此动容了。

很明显，程远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就等于是对华国开了一个军售的口子，而且是先进武器的军售口子。

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很多人都说，华国的武器装备一直走的是自力更生，自主研发的道路，很少进口国外武器，所以才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让世人瞩目，并且很多人也为此自豪。

但身为一个资深的武器专家，或者说资深的技术官僚，吴鸿飞却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的无奈。

实际上，华国在武器科研方面，到目前为止，没有多少真正的自力更生，或者说独立自主创新过，华国的武器装备，基本都是在借鉴跟偷学中前行，而这个借鉴或者说偷学的对象，主要就是俄罗斯以及欧美。

俄罗斯武器不说了，苏联解体后，华国一直在吸收前苏联的遗产，为此借机进口了一批俄罗斯飞机，并在此基础上，让本国的战机研制有了一个重大的飞跃。

但实际上，俄罗斯的武器虽然先进，但毕竟前苏联解体受创过重，在质量上，已经不如欧美等国了，特别是在飞机发动机，飞机航电系统等方面，跟欧美已经拉开了差距。

因此，国际上真正先进武器的代表，就是欧美货。

如果当年没有那该死的禁令，华国可以进口到欧美最先进的飞机，如果有足够多的欧美先进货色，特别是获得人家的发动机等核心技术的话，再去逆向研发，可能技术会比现在更先进。

这是因为，自主研发不等于闭门造车，如果能够进口到别国先进武器，再进行逆向研发的话，可以节省很多弯路跟时间。华国一直对欧美等国的先进武器以及先进设备跟技术垂涎三尺，只可惜，人家不给你，你就进口不到，顶多偷运点东西回来借鉴，对整个产业升级来说，影响不大。

美国就不说了，一直对华禁运，国际上算一下武器先进的国家，除开俄罗斯，就只有欧洲还比较上档次了，不过欧洲对华的态度也不怎么样。早先的巴统禁令就不说了，后来巴统虽然解散，但欧盟依然在实行严格的对华武器禁售政策，并要求欧共体成员国严格执行。所以说，欧洲国家从八十年代末之后，就再也不怎么对华国出口先进武器，或者说先进设备了。

正是因为进口不到好东西，华国才开始了艰难的自力更生道路，期间有多少辛酸，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王鸿飞自然十分清楚。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前苏联解体，如果没有购买一部分俄罗斯的先进飞机，并在此基础上进行研发，华国要想自己捣鼓出一套新型战机，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也正是因为华国的武器基本都是在前苏联的基础上走出来的，所以华国的武器现在看起来依旧是一水的俄罗斯风格，顶多有些东西借鉴一下欧美的设计理念而已，但内里还是前苏联的货色。

现在，瑞典著名的萨博公司推出了世界超一流的飞机，却回过头来跟他们说，可以出口给你们，还能授权部分技术，让你们自己在本国代工……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你说的都是真的？”想到这里，吴鸿飞有点微微失态，再次确认道，“你能对你的话负责？不，我是说，你能代表萨博公司，不，是代表奥斯坦公司做主么？”

“我们也算合作过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说大话过。”程远道，“其实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们的，毕竟这是人家的既定策略。不过，你知道，目前这种环境，军售的事情毕竟还很敏感，所以具体细节，肯定不能明着来，你说是不是？”

“没错，没错。”吴鸿飞连忙点头，表示理解。

这倒是，各国像这种涉及到军事采购以及技术买卖，很少有国家直接出面的，大都是委托一些私人先去试水，做探路石，然后再秘密交易。在以往，华国就跟欧美日各国进行过不少这种私下交易，甚至就连华国的武器对外军售，很多也是一些私人公司在代理的。比如非洲很多国家的武器采买，就都是华国的某些公司在代理，根本不是国家的名义去进行的，在这一点上，跟美国欧洲俄罗斯等国，都是一样的。

像这种武器掮客，技术掮客，吴鸿飞之前也接触过不少，所以他现在也是把程远当成了这种人。

“你看，虽然现在瑞典还不是北约成员国，但毕竟属于欧盟成员国，而欧盟还有个欧盟禁令不是？就算欧盟的武器禁令也已经是一张千疮百孔的草纸，但明面上总要给点面子。”程远笑了笑，“所以，萨博公司虽然有心开辟华国的武器市场，但总不能正大光明的去做，所以，他们是想用技术投资的名义，在华国设厂，跟你们进行合作。”

“技术投资，设厂……你的意思是，办合资公司？”

“对！”程远道，“我直说了吧，欧洲目前的经济形势你也知道，复兴疲软，加上又刚经历了一番金融危机，所以以瑞典挪威等北欧国家为首，决定在欧盟内部另外建立一个小圈子，彼此互助互帮。但是，要想刺激经济增长，光有先进的技术还不行，还得有足够多的市场，要不然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也是白搭。目前欧洲市场疲软，美国日本的市场也不景气，所以华国市场是他们十分看中的领域之一。他们打算扩大在华的投资力度，转移部分企业到华国，以此来刺激本国新的经济增长点。这其中，武器军售就是一个敲门砖，算是他们的一个诚意，之后么，他们还会转移更多的合资项目过来。”

“嗯，这个想法很好。”吴鸿飞点点头，“现在已经是全球经济时代了，只有互相合作，才能取得共赢，而华国跟瑞典的关系一向良好，对于这种投资，我们是绝对欢迎的。”

“呵呵，我还是说说他们基本的打算吧。”程远继续道，“这种乌鸦飞机，肯定不能明着卖给你们，只能是拆除武器装备以及部分航电设备后，改成教练机卖给华国的私人公司，这一点，你们应该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