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熊七抬起头,敌军心中不由悸动。
“呼!呼!”
熊七不停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渍从他的额头滴滴洒沥。不知不觉中地面已经显出一个膝坑。
“让你骨头硬,给我去死!”
敌军万没想到熊七抵抗力竟会如此之强,虽说如今胜负已定,但仍使他方众人心中一阵恍惚。
“哧!”
又是一杆长枪侵入其体,锋利的枪尖施虐着他的身体,连之皮肉撕扯地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
熊七瞢然大笑,鲜血不断从他的嘴角流出。血脉喷张,愈来愈多,愈来愈快。
旧势冒脓,新伤流血。可他却仿佛若无其事,咬紧牙关折断了身上的枪杆。
“哼!”
“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闻言,刀光剑影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
“噗!噗!”
鲜血止不住地奔腾挥洒,熊七的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兵戈!
“天不佑我定安大国!”
濒临之际,熊七毅然起身,兵戈与血肉的摩擦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
倾尽全身力气吼出的遗言,回荡在这广袤无垠的边荒里。
言后,头向西撇。一歪,就此殒命。
“将军!”
小卒悲愤一声,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妻子正向自己款款走来。
至此,熊七一行七万大军血洒边荒,尽数魂归天际。
“嗡!”
入地两尺的战戟无势自鸣,仿佛向着人们诉哭些什么。
将军甲破戟已残,
士卒毅去无复还。
可怜塞外荒边骨,
犹是春闺梦里人。
……
“铿!”
承影落地,砸出一个剑坑,荡起一片雾霾。天地发出了鸣嗡声,犹如谱出一首安息曲。
鲜血是殷红的,尘沙是昏黄的。两种极不协调的颜色混合在一起,是那么的耀眼。
殷红越来越红,昏黄越来越黄。逐渐地,一个掩盖了天际,一个弥漫了大地。
太阴太阳,两者交汇出一副轮回图,愈来愈大,愈来愈远。
模糊了,整个天地都模糊了,整个。
消失了,一切厮杀都消失了,一切。
不信呐,你看那深深的剑坑,让它和你絮叨一番,聆听天地之音。
长永空,边防破,几缕西风无力弱。
曦晨去,然无归,莫笑定安怕是非。
将军死,兵卒堕,南蛮牲畜万人唾。
今朝梦,日后做,谁人与我论功过。
流年涌动,青丝泛白。
岁月匆匆,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