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东,厢房中。
屋内禅定两名和尚,一名看起来胡须泛白显得有些年事已高。另一名虽说也是满脸褶子,但举手投足间却并未有着丝毫呆滞,反倒是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两人面对面盘坐,中间横放着一张榻桌,贴金镶嵌,尊感十足。榻桌之上搁置一方佛龛,燃着麝香弥漫。香雾氲绕,气氤腾空,吸上一口好过精神百倍。
“凉山一变,你意下如何?”
老和尚两眼开阖间淡目如水。
“天降异象,不是大凶,即便大福。”
另一名和尚应答作声,空望窗外云海。
“唉!”
“此次之后,估计我寺便是不得安宁了。”
老和尚长叹一气,思绪万千。
“怎么?”
“他们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吗?”
屋内倒是显得有些静悄,徐燃升空的麝香无时不在渲染此景。
“若想他们卸甲归田,无异于痴人说梦。”
假以时日天子能够放下脚底的江山社稷,此事方才有一丝可能。
“凉山埋下一因,我寺可有一果?”
继而,另一名和尚引入正题,两眼之间满是期待之情。
“有能怎样,没有亦能怎样?”
老和尚淡然开口,一番言语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玄之又玄。
……
朝霞,向着苏醒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逐渐,拨开耀眼的彩云,骄阳高挂,金乌似火。惊虹之光倾泻到杨柳树上,沐浴生长。
“师兄,你说那小子真的会来?”
暗中灌木处,一男子故作神秘,声音压的极低。
“如今尚且不明,我等还是再守片刻为好。”
另一名男子如是言道,其声也是低不可闻。
“哼!”
“从古至今,能有几人可于深夜从凉山腹地安然渡过。他一个毛头小子愣头青,又如何无恙逃出瘴气的侵袭。”
男子言语间无不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倨傲,丝毫不以为然。
“天还尚早,暂时不要着急。而且,我总感觉他非寻常人等可与之比拟。”
另一名男子稍作抬首,阴冷凛冽地目光霎时乍现,一道疤痕在这晨晖下显得触目惊心。
山水林间小径上。
迎面驶来一个身影,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从若有若无的薄雾中闪现出来。
身影渐近,杨子环又换了身衣裳。不再先前狼狈之状,反倒神清气爽。尽管没有发须青丝的陪衬,却也是个翩翩少年。
随着脚步的迈动,身后一片松软的泥土留下一行脚印。
杨子环此时心中却是苦笑不迭,一路上都在回想昨日。任凭如此,却是无论如何都忆不起凉山之前所发之事。只是感觉做了个梦,睡了一宿。
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