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酣愣在原地,看着枭九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和她的小九九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广目赶紧命一旁的众天将严阵以待,五百年前持国追捕长右时发生的那一幕众人皆知,虽有天帝在此,依然小心谨慎为妙。
没想到,红酣的表现却出奇平静。她默默地站起身,向天帝拜了几拜,说道:“谢陛下当年不杀之恩,长右当年犯的重罪依天条都够魂飞魄散了,我知道是陛下庇护了我。长右知错了,长右愿意回到天牢中面壁悔过,怪只怪我自己行差就错,误入歧途。”
“你甘心了?”天帝轻声问,这似乎不像当年那个恣意任性的小天兽。
红酣麻木地点头,说道:“我负他多年,他想通了,不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能娶吉祥天女,挺好的。”
天帝看着放弃抵抗的长右,只好示意示意左右将她拿下,押回天牢。可他看着却非常倦怠,充满了失望。他望向远方,目光深邃而迷离。
“陛下在找什么吗?”一旁的多闻问道。
天帝摇了摇头,身旁的右手却在微微颤抖。
广目正要用手持的红色绳索将红酣捆起,突然一道青色光芒射过,他赶紧向后躲开,暗器射了空。他大喝一声道:“谁在暗算我!”
“长右丫头,就算你道行不够,看不出枭九中了傀儡珠,你也不能对你男人这么没有信心吧。他为了你那么努力,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就因为那两句话就放弃了他?你这样怎么能行呢……”娇柔中透着几分慵懒的女声先至,接着众人才见到远处飘来的身影,阎眇依然是一袭紫色长裙,落在了红酣身旁,却背向天帝。
“你这个魔女,还敢来天界,看我们怎么灭了你!”多闻尖利的嗓音响起,却并无人附和。众天兵天将见她那俾睨众生的姿态,和倾国倾城的容貌,一时都失了魂。阎眇也不去和多闻斗嘴,只是自顾自地数落着跪在地上的红酣,更加显得狂妄自大。
“阎眇!”被冷落一旁的天帝一声断喝,打断了阎眇。
她这才转过身,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好久不见,帝释。”
天帝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模样和他记忆中分毫不差地美丽。他记得成为天后的阎眇最初是很快乐的,对他也很好,经常陪他去各处巡游,照顾他的那一堆灵兽宠物。他每天处理完政务回到她身边,就觉得无比幸福。那段时间是他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有一日阎眇对他说天界的生活有点无聊,想出去转转,他想起自己正好要去拜会佛祖,就决意带上她。自此之后,他的生活就急转直下,阎眇和他渐行渐远。
他看着她每日坐在寝殿设的佛堂前念经,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慧善,听他讲佛法,他曾翻出她偷偷藏着的八十一副慧善的画像,他知道她干了什么。他像一个普通的丈夫一样,经历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爱上了别人的痛苦。他也像一个普通的丈夫一样,在初期选择了把头像鸵鸟一样埋进了沙堆,希望装作不知能够将这一切都抹去。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妻子爱上的是要成佛的菩萨,世间还有比这更无望的事情吗?既然如此,他觉得等待就好。结果,他等来的却是一颗傀儡珠。
“阎眇,你果然很熟悉傀儡珠。”天帝的声音很平静。
阎眇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道:“自然,天界有的魔界也有。只是,你竟然用这么珍贵的宝物来对付一个小后辈,真是暴殄天物。”的确,要控制枭九,根本不需要用这么强的宝物。
“是啊,用来让我搂几个天女在众仙面前洗浴,就不是暴殄天物了。”天帝缓缓地说
周围众天将一片哗然,议论纷纷。那日,天帝坐在欢喜园的浴池中,左搂右抱着两位****的天女,面前走来了云鬓华服的悦意天妃和一众来参加天帝宴会的仙人。“啊!”他看着她惊叫着跑开,眼角一片泪光,而他的胳臂却仍然搂过身旁的天女,亲上天女的面颊。他知道自己中了傀儡珠,只是并不知道是谁在控制自己,所以他心中惶恐,只想和她解释。
待他恢复了对自己身体控制,阎眇已经回了魔界。几天后,他收到了魔君阎罗充满怒火的战书。由此,一场天魔大战拉开了序幕。
阎眇不耐烦地喊道:“你们这些人别吵了。”她转向天帝,道:“当年我那样坑你,是我不对,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认真地给你道个歉。反正这事已经过去好久了,你也打败了我们魔族,咱们早就两清了。”
天帝怒上心头,道:“咱俩没法两清!”
天人一怒,天地为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