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行侠努力的对田氏好,对小山好,逃荒路上白天做短工、晚上打猎,就怕委屈了岳父岳母和妻儿。他知道,自己最近有些冷落了妻儿,尽管家里人没有催促他还钱,可岳父岳母也需要他养活,每月的月钱和分成让他分了两半,一半送到了镇上岳父家,另一半攒了起来。他深觉愧对爹娘,知道他难为,不但没有管他要过孝敬银子,还每月的接济了他不少银钱。他哪里好意思接手,可一想到蕙兰的胭脂水粉和首饰,便咬牙接了过来。最后他便更努力的干活,不能认为有了那几许分成就能不思进取,光靠着暖暖种的果他来享受。
为何他做了这么多,蕙兰仍是如此的委屈,稍不如意便泪流成河,到底是他做错了什么?
武行侠还不知道,每个月武暖冬都会从县城订好胭脂水粉,年节也有银钗玉环送给两个婶娘和两个嫂嫂。只是田氏不从用武暖冬给的东西,基本上都会偷偷的卖掉,存了贴己钱。然后再跟武行侠哭诉皮肤粗糙了,又暗示武家其他女性肤质越来越好越来越年轻,武行侠自然不会怀疑家人私吞银两以便买更好的脂粉,拿他娘来说,最怕描眉画眼的耽误功夫了。他只会以为是自己赚的还是不多,不能让妻子满意。
田氏疑神疑鬼,平常用水都是让下人去外面的河流挑水,吃饭全是让下人在院后种菜,在她心里也有种‘我不盛你武暖冬的情,你也别想用这些事来要挟我感恩’的心态。她觉得凡事自给自足,武暖冬就没办法在她面前得了好。可田氏不想想,她住的宅子、用的下人还有存的贴己到最后她爹娘住的房子有哪一个是缺了武暖冬。
她想在武行侠面前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城里小姐,让武行侠越来越敬她、爱她、怜她,可唯独她没有做出大家小姐应有的气度。也不用脑子去想想凡事都是两方面的,武行侠一心的想要暖她的心,而她一个劲的把武行侠往外推,长久下来,什么样的深情都会被耗尽。
钱氏冷眼看着大儿子呆滞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武家没人打媳妇,可娃都这样闹腾了也不敢伸手管上一管,真是妄称人爹。她这个儿子是魔怔了,不自己想明白,怕是会恶循环的越来越痛苦。
随之钱氏一把将武山河抱了过来,迅速推门上了牛车,对赶牛的下人一声令下:“走!”
田氏立马不哭了,抹干泪刚赶出去,婆婆已经抱着她儿子扬长而去。她咬唇跺跺脚,扭头又换上一副哀怨的表情,泪水默默流下,“行侠,我居然没能送小山进学,昨夜小山期待了半宿,我让孩子失望了!”
武行侠张张嘴,喉结生涩的吞咽了一下,愣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苦笑一声,轻声道:“别哭了,娘是好意,免得小山第一天进学就迟到,被夫子嫌恶!”
田氏勉强的抹去泪水,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不怪婆婆,是我不好!”
武行侠抿抿嘴,将她拥在怀里,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心情空落落的难以形容。
两个人离去后,从道路两侧的大树后走出一妇人,她扁扁嘴巴说不出的不屑,扶了下发髻上的银钗,转身去了四季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