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被人商量着换山头的凌多多接连打了三个喷嚏,连忙捂着口鼻离开了饭桌,坐在回廊外面吹风。
方世玉跟着他走了过来,压低身子问道,“大湿,你晚上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白天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啊。”
“不知道,我说不清楚,但是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凌多多一脸深沉道,“我上次有这种预感,还是跟令狐冲两个人被东方不败堵在悬崖上的时候。”
——然后令狐冲被当垃圾丢下了悬崖,而他就被东方不败抓去日月神教,被强行传授《葵花宝典》,开启了自己弃明投暗、从华山弟子到日月神教教主的征程。
方世玉听得莫名其妙,疑惑道:“令狐冲是谁,东方不败又是谁?”
往事不堪回首,凌多多打了一个寒噤,摇头道:“我可能真的中了风寒,整个人都开始说起胡话来了,我进屋休息去了。”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看到洪熙官和严咏春拉着手从大堂里面出来,问道:“两位这是要干什么去?”
他们都刚刚吃完了晚饭,若说是小情侣饭后消遣散步那也不对,谁家散步都不会两个人都一脸苦大仇深的。
“我想……我想跟熙官回严府看看我爹。”严咏春轻声道,“今天惠乾比赛的时候,我恍惚看到我爹装扮成一个农民模样也来看比赛,可是我再看时,发现他已经躲开了。”
“那是应该去看看,我想你爹一定是想你了,却不好拉下脸面来,”方世玉见他二人都提不起精神来,出声鼓励道,“他肯偷偷装扮好来看你,这分明就是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严咏春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我刚回到杭州那天,偷偷溜回家去找我爹,亲耳听到我爹说永远不会认我这个女儿……我真的很想见见他……”
“想见那就去见,怕什么呢,他不认你这个女儿,可也是你爹。”洪熙官拉过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我跟你一起去。”
凌多多目送他们两个离开,笑道,“我想过了今天,他们父女两个肯定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严老爷最终还是会接受熙官的。”
父母双亡的穷小子眼看就要娶到杭州首富的女儿,虽然听起来颇为胡扯,如同是宅男们意淫的产物,但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方世玉深有同感,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等他们父女和好如初,那真是皆大欢喜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突然感觉到格外不踏实,鼓着腮帮子左右看了一圈:“我感觉好像每次倒了大霉遇上了大麻烦之后,都会跟着来这么一段看似美好的时光——照这个规律下去,是不是更大的麻烦又在等着我?”
凌多多见他一双眼睛黝黑明亮,充满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劲和青春活力,一时间竟然不好开口告诉他,大麻烦妥妥的就在眼前了。
这就是身为主角命中注定的悲惨生活,凌多多叹了一口气,并不打算告诉他实话,却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一耸肩膀:“别想那么多,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人活一辈子,开心也是这样过,不开心也是这样过,安心享受此时此刻的幸福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方世玉低头沉思半晌,对着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大湿真乃得道高僧,一番话说得让我颇有提起水壶浇头顶的顿悟感,走,我们去吃葵花籽。”
傻小子这样糟蹋“醍醐灌顶”这个成语,简直就是传说中不学无术的恶霸。凌多多白了他一眼,考虑了一下,欣然应允。
说了这会儿话,刚刚那种不祥预感已经转淡了,就如同他跟方世玉说得,疑神疑鬼只能让自己过得不开心。
他现在也看开了,反正跟着主角走,向左走向右走都要倒霉,捅哪个马蜂窝不是捅,姑且不要管他,日子照样要过。
方世玉本来想要拜托宝妈出门买点葵花回来,眼梢瞄到她手中抱着的一大壶中药,反射性先是一个哆嗦,而后又下意识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后方道:“宝妈,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是三德大师开的药方,让我照着这个去煎药——少爷,我这脱不开身,您看能不能您帮我看着点药,我去卖葵花?”宝妈为难地看了看手中的炉子,支支吾吾提议道。
原本这种杂事儿不是她来管的,但是因为方德辞退了大部分的下人,煎药的事儿也只能麻烦到她头上了。
“哇,三德师兄什么时候也成大湿了?”方世玉从她手中把臭烘烘的药壶接了过来,笑道,“这个活交给我们来就行,麻烦你要出去跑一趟了。”
“我今天在家窝了一天,正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呢。”宝妈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还颇为欣喜有了一个机会能够名正言顺地出去,朝着东厢房一指,“那个女人啊,是一刻也见不得我闲着,指示了我一天了。”
方世玉会意,点头道:“放心啦,她要是问你起来,我就说你出去帮我跑腿了,宝妈你就放心地在外面跟三大夫人说话聊天休息一会儿就好。”
宝妈喜滋滋道谢,而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