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玉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这一看更是大惊失色,指着满屋子纷飞的木屑道:“你刚刚难道是走火入魔了,怎么房间里的桌子椅子都给毁掉了?”整个房间里唯一还站立着的木制家具就是凌多多屁股底下坐着的床板。
凌多多翻过一页佛经,叹息道:“你出门去找苗师姐了所以不知道,白眉来了一趟,跟我打了一架,而后又走了——窗户就是他离开时候一脑袋撞破的。”
白眉进来时用掌风劈开了窗户,后来两人打架过程中,内力又把窗户给带上了,才被白眉出去时破坏了。
方世玉大惊失色,赶忙走上前来,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没、你没事儿吧?”
“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他倒没想过要杀我,估计下手时没有用出全力。”凌多多见他紧张得转瞬间额头都布满了冷汗,心头微微一动,拉过他的手来,轻声道,“世玉,不用担心,我好得很呢。”
方世玉对他怀了什么心思,凌多多并不是没有看出来,他因为前面几辈子都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在这方面比较迟钝,慢慢的却也若有所觉。
他活在世上的时间有点太久了,对一切都看得很淡,刚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也没怎么纠结,再加上跟方世玉相处时感觉挺不错的,也就默认下来。
最近一出事儿接着一出事儿的,谁也不知道最终会如何发展,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迎上凌多多的目光,方世玉很明显愣了一下,一丝血色也无的面颊上泛出淡淡的红晕来,连忙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事儿就好,真是老天爷保佑,那我就放心了——白眉来找你是想要干什么?”
凌多多应了一声,拉着他一块到床上坐下:“我听他话音,他似乎想要收我为徒——不过我们两个谈掰了,他还说要兵发少林,踏平九莲山呢。”
“有这种事儿?”方世玉短促地吸了一口冷气,愤懑道,“那个白眉就是脑子不清楚,他以为武当是什么好地界,还想把你给拐了去?”
凌多多十分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膝盖仿若中了一箭,笑道:“武当自然是好地界,只能说是白眉这个掌门着实不成器罢了。”身为一个曾经的武当派掌教,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压力很大。
方世玉扫了他一眼,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他会关注这些边角内容,却也没有在意,而是想到了些别的:“糟糕了,如果武当真的打算跟少林决一死战,那我们岂不是要快点回九莲山,告诉方丈这条消息?”
“放心就是,不用这么着急,白眉这次只带了二十余名弟子来杭州,他若是当真想要动手,肯定要先返还武当山挑选精锐,再前往福建莆田,这样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个月。”凌多多摸了摸下巴,“而少林,早在小半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少林这么早就预见危险了吗?”方世玉若有所思,重重一拍大腿,“对了,我记起来了,你在我们离开少林之前不是做了一个很神秘的任务,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呢。”
凌多多笑了一下:“方丈师伯下了封口令,我没办法告诉你我出去是干什么了,但是少林该准备的确实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个你无须担心。”
若说在来杭州之前,还不清楚白眉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时,他心中还是没谱的,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跟白眉正面交过手了,凌多多便不再惧怕了,只要白眉不是不可战胜的,那他有把握让至善的计划顺利进行。
方世玉侧脸看了看他,体贴地并没有过多追问,而是笑道:“我就知道大湿你绝对靠得住。”
凌多多想了想,道:“惠乾和仇万千的事情应当说已经告一段落了,估计三德师弟过不了几天就会提出要带着惠乾重返少林受罚。三德师弟往前推十年都是老老实实待在九莲山不外出的,难得出来一次,你们不妨多陪着他在杭州城内逛一逛。”
方世玉听出来他的话音不对,问道:“大湿不跟着我们一块在杭州城内玩玩吗?你以前虽然去过全国各地,不过那都是为了追捕逆徒吧,恐怕没有心情和时间旅游看风景?”
“我就不了,白眉昨天晚上和今天接连都来了方家,他今日被我抢白一番气走了,万一越想越气,又来方家捣乱,那可如何是好?”凌多多对于杭州城的风光并不感兴趣,他对旅游观光这类休闲消遣活动从来都深恶痛绝,觉得这是对人生时光的严重浪费。
方世玉听完后,第一个反应是自己也留在这里陪他,然则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自己留在这儿只能给人添乱了,别一不小心拖了后腿,因此略有些不甘地捏紧了拳头,点头道:“行,那你千万要多加小心。”
“放心就行,我心中自有分寸。”凌多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