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的徐环环打来电话邀陈轻吃饭,后者忙于‘裁缝’事业,贪图方便,把外出就餐改成了在家里用餐。
徐环环提了两大袋食材过来,一边喊着累死了,一边进厨房分门别类地放好。
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陈轻拉她看自己的‘作品’,一件件展示。
她啧啧称赞:“这件我有!你这做的和正版一模一样!还有这个,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来是自己手工做的……”
陈轻高兴地咧着嘴笑,又听她问:“你报了服装设计班?”
“没有啊,我只是做着玩。”
“做得真不错,像这几件经典款早就停售,现在已经买不到了……”
“我就是觉得那几件经典款式特别好看,虽然麻烦还是做了,每一件都花了我一个多礼拜。”
“看不出来你挺有天赋?”
“只是弄着玩……因为都是仿大牌款,所以不好穿上街,怕露怯,只能放在橱柜里了。”
陈轻抿唇笑,摸了摸某件裙子的裙摆。
徐环环点点头,半晌眼睛一亮,“要不然你自己设计款式自己做啊?我有个做服装的朋友,开了几家店,招揽了好些设计师,价位在中高档之间,我给你介绍,你可以做了放到她那去卖!正好你不是离开了秦瀚的公司,现在还没决定做什么对不对?多份收入来源总比干坐在家好。”
她知道陈轻有些积蓄,但坐吃山空总有吃完的一天,开源比节流重要得多。
“真的可以?这样会不会……”
“当然可以!有什么这样那样的!晚上回去我就帮你联系,一定办妥!”
陈轻看了看满柜的衣裙,点了点头。
看完裙子,两人一起进了厨房,女人和女人约的局有一点非常明显的好处——很多事情都可以一起做,比如做饭。
徐环环的家业也是一点一点挣下的,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相反厨艺还很好。她买来的两大袋食材能做不少菜,两人决定各掌勺几道。
边聊边料理食材,颇有趣味。
陈轻口袋里的手机非常不适时地打破了两个女人间的谈话,一看来电显示,别说不悦,她的唇角都快扬上天了。
徐环环一直等她通完话才发问,笑嘻嘻戳了戳她的腰,挑眉:“男朋友?”
陈轻的表情出卖了她,或者说恋爱中的女人周身自带一股一目了然的气氛。她三两下就被套出了话,爽快承认,眼里的柔意和徐环环以往见过的每个陈轻都大相径庭。
后者似叹非叹,禁不住摇头轻笑。
贺钧言正在去往餐厅的途中,晚上和人约了吃饭,是个男的,因为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见面,叫上叶杭做陪。路上太无聊,想着陈轻,便打了个电话问她吃没吃晚饭。
到达餐厅外,他前脚下车,后脚叶杭也到了。
请客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时,迎出门来,和他们一一握手。
贺钧言比他高,略略垂眸打量他。
魏勤,就职于昌海公司,是昌海目前最年轻的一位高管。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做到现今这个位置,能力自然出众,不过他非名门大户出身,素来和他们也不是一个圈子,厉害也只是对普通人来说,还不足以让贺钧言和叶杭这样的人高看。
会应他的约赏脸吃饭,不过是因为贺钧言曾经和他是同学。
贺钧言以前被送回老家容城念了好几年书,记不得从初几开始,一直待到考取大学才离开。
魏勤和贺钧言是高中校友,还是同班,当年那一批学生里,放眼整个年级,只有他的成绩能和贺钧言一争高下,虽然每次都是输。
普通家庭里走出来的,有能力,够努力,能吃苦,现今的成就足以说明他仍是当年那般坚韧脾性,加之贺钧言念书时对他印象不错,这人刻苦但不死板,没有过多的傲气,遇到不懂的,还时常主动请教,和他吃顿饭,作为商业人结交一番,也无不可。
叶杭则纯粹是来做陪客的,落座后点好单,三个大男人面对面,居然也不尴尬。魏勤不仅接的上他俩的话,还与他们聊得很是尽兴。
贺钧言话不多,但和以往大多数时候的刻薄相比,态度已经算是非常好。
聊着聊着,菜上来,他的手机也响了。
一边参与叶杭和魏勤的对话,一边时不时在桌下和陈轻聊起微信,那笑容犹如利剑,深深刺痛了叶杭这只单身狗的双眼。
“几个小时没见,至于这样么?你要不要把陈轻绑裤腰带上!”
贺钧言懒得理会他的‘不满’,不紧不慢回完当前消息,收起手机。
她和朋友在家做饭,菜色看起来相当有食欲,尝过她的手艺,知道有多好吃,加之是她做的,光凭这一点分量便完全不同,面前的菜品登时被比了下去,毫无吸引力。
“……陈轻?”
斗嘴的两人齐齐看去,这才发现魏勤脸上疑惑夹着微愕,还有一丝丝惊讶和不信,糅杂成了一副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
贺钧言皱眉。
“怎么,你认识我女朋友?”
魏勤被他突生敌意的眼神看得发毛,尴尬笑了笑,说道:“如果是我们高中的那个陈轻,那当然认识,大家好歹在同一个学校相处了三年,而且她们班就在我们隔壁。不过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可能只是重名了。”
毕竟,那个陈轻,无才无貌,普普通通,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眼前这位早在当时就是天之骄子,后来大学毕业,出了社会以后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群同窗才知道,何止是天之骄子?根本就是他们连边都摸不上的那种人!
说通俗一点,人人都奔着罗马去,然而他却是直接生在罗马的人之一。
不仅一出生就赢了一半,他还优秀得令大多数同龄人望尘莫及。
这样的人,和那个卑微怯懦人人可欺的陈轻,怎么可能会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