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欧阳懿这话的意思,他今天似乎已经是铁了心,非要把我给害死啊!
“我宁愿死,也不会上你的船。”薛姐说。
“好大的胆子,竟敢趁着我老太婆不在,欺负我孙子跟孙媳妇。”这是婆婆的声音。
我循着这声音望去,发现有一艘乌篷船,正慢慢地向着这边划来。船头站着的那位划桨的人,是我爷爷。我妈和婆婆,都在上面。
婆婆提了一个木桶,那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她一把一把的,将那玩意儿撒进了河里。原本还围着我和薛姐的浮尸,在闻到那玩意儿的气味之后,立马就扑了过去。如此,我和薛姐这边的围,便算是解了。
乌篷船划了过来,我妈伸手把薛姐和我拉了上去。
“佘神魔,你也跑来瞧热闹了啊?”是老烟鬼的声音,前边漂来了一个小竹筏,那家伙就在上面。
这老烟鬼,他明明就没有划啊!只是站在那竹筏上,在那里抽烟,没想到那竹筏,居然自己在动。
“十年才能瞧一次,要错过了,岂不可惜。”婆婆回了一声。
“那你们慢慢瞧。”老烟鬼抽了一口烟,说:“今晚这月亮特别圆,月儿越圆,风浪越大,你们那么多人,小心些,别把船给弄翻了。”
说完这话之后,那竹筏便慢慢地飘远了。
“老烟鬼是人还是鬼啊?”我问婆婆。
“你可以说他是人,也可以说他是鬼。”婆婆笑呵呵地回了我一句。
“那他会不会害我们啊?”我问。
“人心难测,鬼心亦难测。不人不鬼之心,最为难测。”婆婆给了我这么一个答案。
安静了,水戏台那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刚才还在晃来晃去的人影,全都没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今晚这水戏台唱的大戏,是不是结束得太快了一些啊?”薛姐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婆婆,问。
“水戏台这大戏,每月十五都要唱一次,没什么稀罕的。再说,今晚来衣带河的诸位,可不是来听鬼唱戏的,全都是为那大彩头来的。”婆婆回了一句。
“梅姨,五味说你通过卜卦卜出来了,这一次斗戏的那大彩头是百蛊盅?”薛姐这娘们,她问我妈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啊?
“百蛊盅?你怎么卜出来的?”婆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我妈,问。
“是江梦那女鬼,昨晚跑到花楼去,跟我们说的。”我妈不假思索地答道。
一听到江梦这个名字,薛姐立马就用那种冷冷的眼神看向了我。因为,我之前在跟她讲百蛊盅的时候,提都没提江梦。
“欲知魁首在何处?往上溯,往上溯,河心点灯处。”
水戏台那里,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戏不都该是一段一段的唱吗?怎么在唱完了这句之后,便没音了啊?
“往上溯?这是要大家逆水行舟啊!在十五夜的衣带河,逆水行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爷爷在那里感慨了一句。
“不容易也得上,来都来了,总不能热闹都没瞧着,就打道回府吧?”婆婆白了爷爷一眼,然后跟我说:“里面还有一支浆,你去拿出来,跟你爷爷一人划一边。”
在平日,衣带河这河水的流速,并不快啊!怎么在这河里逆水划船,这么累啊?
往上划了那么一小段之后,河面上突然又起雾了。这雾不是之前那水雾,是灰蒙蒙的,夹杂着一股子,阴冷阴冷的气息。
是鬼气,还有尸气,此外还带着一些这衣带河特有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