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歌自然知道我的想法,他蓦地甩开我,冲着我大喊:“伊阑珊我告诉你,你休想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去救他。如果你忍心把我搭进去的话,我可以去救。”
我呜呜咽咽哭起来,真的一点点的希望都没有了吗?
昏睡到第二天我就告诉骆安歌我要去找小鱼儿,他自然是不许的,毕竟芒康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怎么会允许我再跟他有一丁点的关系。
我坚持要去,他气哼哼的打电话给汤川秀,大言不惭要那位坞城呼风唤雨的大先生管一管自己的妹妹。
汤川秀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在电话里把我骂的狗血临头:“汤无忧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担心芒康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能不能有点轻重,能不能顾及一下骆安歌的面子?”
我顾及他的面子,他的面子难道比芒康的性命还重要么?
“芒康这起案子说白了是早晚的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必死无疑。他要不死,这太平盛世永远都是白日梦。”
我不想听这些大道理,我不想管骆安歌的什么狗屁面子,我就想去见一见小鱼儿。
汤川秀看我油盐不进,就说立马订机票过来,要帮骆安歌看着我,免得我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来。
我生气地挂了他的电话,然后对着骆安歌撒气,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死活就是要去找小鱼儿。
骆安歌把门反锁起来,扭着我的手把我推倒在床上,摁着我的肩膀,有些咬牙切齿:“伊阑珊,你别给我闹。我有的是办法,让芒康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没想到骆安歌那么小气,非得咄咄逼人,一点也不像往日的样子,我就是去看一看小鱼儿和孩子,碍着他骆公子哪里了?
他难道不知道芒康的事情让我很受打击,他难道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有多愧疚?
我冷笑起来:“对,骆安歌,你有的是办法,就像当初我醒过来之后,你瞒着我流产和再也不能生孩子的事。”
身上的力道慢慢松开,我一把推开他坐起来,就那么看着他。
他脸上的诧异一点点加深,夹杂着一些愧疚:“宝贝,你都知道了?你听我说,我瞒着你……”
我冷笑起来:“骆安歌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可是有时候我又很累,夫妻之间秘密太多,我……”
他一把抱住我,好像知道我会说些什么,他抢先道:“宝贝,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告诉你,一是怕你接受不了,二是我们已经有齐光和琉璃了,能不能生孩子我已经无所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其他的我都无所谓。”
明明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明明心里很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可是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好累好累。我突然想起来在坞城那八年的时光来,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去管任何人的脸色,
可是跟骆安歌在一起,我不只要考虑骆家人和关家人的感受,还要面对那些明里暗里对他有情的女人,我根本应付不过来。
我不是超人,我也会累。
骆安歌抱得我很紧,紧到我的骨头都嘎嘣嘎嘣响,我默默流下泪来:“骆安歌,如果你知道是谁推我下楼梯,你还会这么淡定吗?”
他浑身一震,松开我,扶着我的肩膀:“你想起来是谁了,你告诉我,宝贝,你告诉我。”
那个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可是我突然想起来骆家上下现在对容沐的态度,我要是说出真相,大家都会觉得我是疯子。
不不不,我不能说,还没到时候。
我咬紧了牙关不说话,骆安歌死死盯着我:“是不是容沐,宝贝,你说,是不是她?”
我还是不说话,突然想起我刚醒过来的时候骆安玺来看我,兄妹二人的对话,其实骆安玺是怀疑过容沐的,可是骆安歌觉得不可能。
都那个时候了,他还觉得容沐不至于坏到那个地步,那么,我现在又怎么会告诉他真相呢?
骆安歌突然失了耐性,捏起我的下巴:“伊阑珊,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查不到什么?容沐是胡闹了点,但她也不至于那么不分轻重。所以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心里的难过不是一点二点,骆安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不能因为容沐对他有情就把罪责推到她身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
我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到肉里去,过了很久很久才点头:“我知道,骆安歌,你放心,再也不会了。容沐是好姑娘,是我不懂事。”
骆安歌捏了捏我的脸,看起来很累似的:“宝贝,这件事咱们别说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我点点头,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我知道,对不起。我困了,想睡一会儿,可以吗?”
说完我也不等他回答,推开他走到床边,一头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头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我是哭的睡着的,眼睛酸胀得醒过来,才发现天黑了,而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骆安歌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没给他打电话,他不在我正好给玲珑打电话,要她和冷月想办法来带我走。
玲珑一听就问我:“小姐,您跟骆公子吵架了?”
我不想提这个问题,就问她有没有查到小鱼儿的行踪,她没有回答我,反而问我:“您知道骆公子在哪里么?”
她这么一问我就知道是有问题了,就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她倒吸一口凉气,很坦然的说:“这几天我一直跟踪他,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去了医院,容沐的病房。他把所有人赶出来了,就他们俩在里面,现在还没有出来。您就不担心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却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跟踪想,想来是不放心我,或者说不相信骆安歌的为人。
当我成功的登上前往加拿大的航班时,即将见到小鱼儿的喜悦盖过了对骆安歌知道后会生气的担忧,其他的我现在也管不了。
小鱼儿的地址是冷月从那位的秘书那里千辛万苦拿来的,我们三个特别激动,在飞机上就商量见了人要怎么办。冷月的意思是劝小鱼儿把孩子做了,没有父亲的孩子,将来需要面临的问题太多,何况这还是芒康的意思。
玲珑就反对:“孩子都八个月了,怎么做,拖着人去引产,太残酷了。”
两个人争执不下,就看着我,要我拿一个主意。
我是自然站在玲珑一边的,这是芒康在世界上唯一的骨血,我不能那么残忍。
冷月看我们如此坚持,恶狠狠说了句你们最好别后悔,也就不再说话了。
我们三个沉浸在即将见到小鱼儿的各种复杂情绪里,根本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
下了飞机我就给骆安歌打电话,满肚子全是向他道歉的话,可是他电话关机,连管家的电话也关机。我虽然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我也没有多想,催促着冷月带我们去找小鱼儿。
车子还没停下来就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艰难地抱着一个纸袋在前面走着,人群中她的身影显得特别突出,冷月指着大喊:“快看快看,那不是小鱼儿嘛。”
我正想叫她别那么大声,就看见小鱼儿撒腿就跑,我赶忙叫司机猛踩油门追。
小鱼儿那样子一看就是跑惯了,明明大着肚子,明明走起路来看着歪歪倒倒的,可是跑起来竟然那么灵活,一下子就跑得不见踪影,这里又是闹市区,我们就算下了车分头去追,也还是被她跑了。
冷月好长时间没那么跑过了,跟那位在一起后,她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此刻气喘吁吁弯腰杵着膝盖问:“她跑什么啊?”
玲珑没好气回她一句:“你那么咋咋呼呼的,她能不跑么?”
我摇头:“不对,一定是这段时间以来有人一直在找她。”
她们两个面面相觑,冷月突然想起来什么:“上星期那位来找我,喝得有些醉。小鱼儿给他打电话,是我接的,一接通小鱼儿就哭,求那位放她和孩子一条生路。”
我跟玲珑明白了什么,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她晃晃脑袋:“当时我问了一句,小鱼儿一听是我的声音就把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就打不通。”
玲珑有点生气:“你他妈的怎么现在才说?”
冷月一脸无辜:“我这不是忘记了嘛,那位跟他老婆离婚的事情闹得我心烦意乱。”
玲珑打击起人来一点不留情面的:“活该,谁让你当人小三的?”
冷月一口气噎在那里,老半天才探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不是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嘛,谁知道康哥会出事的。”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我赶忙站出来:“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组织好,都是姐妹,这话以后就被说了,先找人要紧。”
冷月讪讪的,,突然指着不远处大喊:“小姐您快看,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也在找人?”
我跟玲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四五个黑衣人正在寻找吧什么,我们三个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小鱼儿跑的原因了。
我问冷月有没有小鱼儿的电话,她点点头,一边翻手机一边说:“她的电话不固定,有好几个,我们每人打一个。”
她念出一串数字,我快速用我的手机拨出去,没希望会拨通的,没想到只是两秒钟电话就通了,是小鱼儿的声音:“阿忧,我知道是你,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
我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小鱼儿,不是,我们是来保护你的。康哥哥拜托我们来保护你的,你相信我。”
她隐隐哭起来:“这是康哥哥的孩子,你们不能伤害他的孩子。”
我有点想哭,我怎么会伤害康哥哥的孩子呢,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就在我想安慰两句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小鱼儿的叫声,然后啪的一声,像是电话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预感到不妙,叫上冷月和玲珑分头就追,刚才小鱼儿逃跑的方向是商场,那么,我们就去商场找。
这时候我只恨自己没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要是多一些人,就可以很好的保护好小鱼儿了。
奔跑的路上我就在想,那些人抓了小鱼儿,一定不会走电梯,应该会走安全通道,最后一定会去停车场,他们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抓人。
我朝着地下停车场的哦方向跑,跑了一截冷月迎面跑过来:“他们去地下负二楼了,玲珑先去,我过来叫你。”
我们俩用最快的速度就跑,这家伙虽然气喘吁吁的,还不忘问我:“你说康哥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我摇摇头:“他只会感谢我们救了他的孩子。”
我们才到负一楼就听见打斗声,玲珑算是组织里身手最好的,以一敌十的时候不是没有,所以我跟冷月倒也不是很担心,只是怕惊吓到小鱼儿。
这么一个可怜的姑娘,我真是心疼她。
等我们到了二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对方虽然只有六个人,但是每个人手里都拿了家伙,玲珑只有双截棍,被逼到角落里,应付起来有点吃力。
更让我们吃惊的是,根本不见小鱼儿的踪影。
莫非那些人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所以用了声东击西,把我们全部引来,而他们还有另一伙人,带着小鱼儿走了。
想到这里我有点不敢想下去,带着冷月一起加入了战斗,我们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些,因此都没带家伙,只好顺手抄起灭火器。
三个人一起,力量顿时打了起来,形成三足鼎立,反而把那几个人包围起来,玲珑眼疾手快抢了其中一人的铁棍,丢给冷月。
冷月想也没想就使出了她当年的杀手锏,一她是使飞镖使惯了的人,把长长的铁棍当成飞镖,朝着那些人飞过去。
不过也算我们运气好,那铁棍刷刷刷飞过去,正好打在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人应声倒地,其他人一看这架势,互相使个眼色,丢了铁棍,从怀里抽出西瓜刀。
玲珑一看这势头,大喊:“小鱼儿被他们带走了,我跟冷月留下来,你去。”
我点点头,拔腿就跑,那些人中为首的一个大喊:“拦住她。”
倒在地上那两人爬起来,朝着我跑过来,顺势抽出了西瓜刀。
我一看这样子就知道硬来是不行了,只能看看我们谁跑得比较快了。
谁知道我还没跑到电梯口就被他们堵住,我索性放开了跟他们玩,反正好久没活动活动了,索性打个痛快。
那边玲珑看我走不了了,也明白我的心思,大喊:“好,咱们三个多少年没一起上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这么一喊,我突然想起当年我们一起练习的时候那些热血岁月,于是我也大喊了一声,抖一抖肩膀,朝着那两个人迎了上去。
好在刚才冷月那一棍子,这两人都伤到了小腹,此刻虽然握着西瓜刀,但是我飞起一脚踹过去,踹在其中一人的肚子上。
他连连后退了两步,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