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戎玉也摇头。这又说明了第二个人。
「君无忧行踪难以捉摸……」瑞思说道。君聆诗就是第叁人。
众人面面相觑 ̄难道天下智者尽於此?大势已去了?
「曾有个人,穷究七千秘笈,以孝德闻名全国,时人喻为当代之颜回……」
怀空忽然说道:「他的德性,便是敌人也要敬仰。他一死,敌国还在两国交界处
为其立碑,名为『堕泪碑』……」
「那是羊祜!」诸葛涵立即说道:「世上没有羊祜了!」
怀空对诸葛涵微笑点头,接着又道:「吾师曾誉一人,言其为当代之羊祜。
他无羊祜之孝,却有羊祜之德智。他少修黄老,七岁知为文,年少时曾与方说对
赋,以『方圆动静』四字为题。方说出赋为『方若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
静若棋死』,此人则对曰『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动若聘材,静若得意』,张说
与玄宗皇帝都盛赞不已。便连前朝拾遗张公九龄,亦称其为『小友』……」
众人听得不可思议。阮修竹问道:「这个人说『方若行义』的时候,几岁来
着?」
怀空道:「弱冠而已。」
男子十五而冠,二十为成年,十五至二十之间,称为『弱冠』,那便与君弃
剑、王道、石绯等人年相伯仲了。君弃剑当即叹道:「我不能及!」他不能及,
更别说王道或石绯、甚至是年岁更长的曾遂汴、宇文离等人了,一时众人都面有
愧色,同时又想到世间奇才果然不少,愧色之中,又有惊色。
「张九龄叁十几年前就死了。」屈戎玉插口道:「这个人此时也该有六十岁
了。如果我没想错,此人便是『白衣山人』!」
「李泌!」诸葛涵接道:「他现在人在洪州供职。」
洪州是为江西道治所,只在彭蠡湖西南湖畔,隔湖与鄱阳剑派遥遥相对。去
苏州并不算极远,君弃剑即道:「那么,是该去拜访他。」
「我也去!」诸葛涵立即应道。
君弃剑答应了,他也觉得要将诸葛涵带在身边才安心。他又目视怀空,道:
「你不会嫌麻烦吧?」
「当然不会。」怀空微笑道。这是答应同行。
屈戎玉也道:「我也去!」她一听到洪州,就想到彭蠡湖;想到彭蠡湖,就
想起鄱阳剑派;想起鄱阳剑派,不能不想到蓝沐雨。一念及此,又道:「非去不
可!」
岂能放着君弃剑藉机偷吃?这是一定要好好看着的!
「你又来了!」王道却哀嚎道:「就说嘛!你最没定性,每次要落脚,你总
是待不住两天又往外跑了!」
君弃剑苦笑道:「这不是我愿意的啊。」
「其实我也想去……」石绯低声说道,又拉了拉阮修竹的衣袖,要她出声附
和。
阮修竹自也想起了在丐帮大会时先行离去的妹子蓝沐雨了,又听石绯出声,
知道他是想助沐雨回来,省得自己闷闷不乐,当即道:「去!我也去!」
君弃剑却不答腔,只以目视瑞思。
瑞思当即说道:「不行!绯、王道,你们要和阿重、老公一起留下来当我的
苦力!不然我订的货到了,要我自己搬吗?」说着,她站起身走到阮修竹身旁,
摸出一根珠钗,二话不说便插进阮修竹发中。她观视许久,才道:「不错!你够
漂亮,可以站在店门口招揽生意!」一句话唬得阮修竹作声不得。
君弃剑呵呵一笑,瑞思果然是个见微知着的人!他当下又转向曾遂汴,道:
「阿汴,你和九儿、阿桃跑趟苏杭叁帮。」
「苏杭叁帮?」曾遂汴皱起眉头,道:「找他们作啥?」
「初来乍到,先派码头。」君弃剑道:「光苏州边这太湖,便是太湖水帮的
地盘,邗沟、江南道又各有一帮掌握,瑞思要进货,免不得要用水路,岂能不知
会他们一声?问题是在於,这叁帮亦属二十一水帮联盟之中,我与二十一水帮联
盟已撕破了脸,所以实在不宜出面。但你却在『庐山集英会』时名居第二,只逊
於流风,可说是如今江南年轻一辈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二十一水帮联盟身为庐
山集英会的主办,无论如何得卖你两分薄面。二十一水帮联盟与云南方面有谋议
,那是确定的了,阿桃出身云南,又曾经投入过二十一水帮之中,可以从中抖旋
一番。实际情况眼下是无法拿捏了,只得靠你们的临场反应。相信『没钱就扁』
不会输给小小的水贼吧?」他说完,即目视蓝娇桃,对着他身上的赤冠鳞虺扬了
扬眉头。
苏杭地区原有四帮,其中之一的杭塘帮便是灭在蓝娇桃一人手下。君弃剑的
意思是说:若果和谈不成,阿桃你大可威胁相逼!
蓝娇桃微笑颔首。和谈原就不是他的本科专长。
曾遂汴与李九儿则对望一眼,犹豫许久,终於点头应是。
君弃剑提出了他们『没钱就扁』的名头,实在不能不管。
他们不管,那梅仁原与钱莹又要怎办?
就此,各人行止大致确定了。
君弃剑的脸色仍然不太好。不只是重伤未愈,还想到一个重大关节。
二十一水帮联盟固然是个大盟,但之中却也有着二十一个各怀鬼胎的头领,
这联盟虽大,却不见得就是牢不可破。曾遂汴叁人此行,最好的结果是能够说动
苏杭叁帮与己联合,如此一来,便可在江南道、邗沟、太湖此一长江、钱塘入海
口形成一道长近千里的大墙,足够彻底封死倭族军队溯江而上的道路。
但会有这么顺利吗?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