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顾况肯定的点头。
「这么大的玉,那不就是无价之宝了!」诸葛涵惊叫道。
「那倒不是。」顾况一叹,从怀空手里接回那颗巴掌大的小石头,颇感惋惜
、又带点怨愤地说道:「的确是玉,但四百斤的大石里,真正的玉只有这块石头
这么大。那天为了将那颗大石剖开,我这平常拿惯笔杆的手,后来一连叁天,连
筷子都拿不动了!」说完,随手一抛,便将小石头丢回了玉石堆里去。
诸葛涵也连呼可惜。
君弃剑忽道:「顾先生,你说可以让我们随意选颗石头带走,是不是?」
「是啊,不过不能选这堆玉石山里的便是了。其馀的,大小不拘,自便。」
君弃剑听说,不假思索,立即俯身捡起一颗石子,这真的只是颗石子,比顾
况适才所拿的那颗更小上许多,是一颗可以握在掌中的石子。他说道:「我就拣
这一颗。」
「这颗?」顾况一怔,道:「你拣这一颗石头比枣子核还小,即使通体是玉
,也没啥价值可言!」
君弃剑微笑道:「这样就够了。」
「哼!」屈戎玉冷嗤一声,忽尔韵上心来,随口便念道:「请君游蓝田,君
拾顽石归,徒留璧埋空山间!」念完,便直瞪着君弃剑看。
此言一出,君弃剑不禁为之一愣。
这出身兵家的屈戎玉,居然还会作诗?还作得有板有眼,真可大出其意料之
外。当下只是直愣愣的与屈戎玉对视。
诸葛涵一看气氛不对,立即一左一右将怀空与顾况也拉走了。
药师小狼不必人拉,早已漫步行开。
君聆诗曾说,君弃剑於诗、书、琴、画等艺术创作的悟性不够,因此,才无
法习成『诗仙剑诀』。但是无法习成『诗仙剑诀』,却也不代表君弃剑的文采素
养不好。需知诗仙剑诀自问世以来,能体会其精髓者,也唯有创始者李白与君聆
诗二人而已。李白号称『大唐诗仙』,君聆诗则是『天赋异才的才子』,这两人
的智慧、文才,可说已走到了完美的地步。『好』与『完美』之间,还是有些落
差的。就是这段落差,使得君弃剑无法体会『真意』。
但他究竟并非『诗盲』,如何不懂屈戎玉的藉题发挥?他非常明白的从诗句
中、与眼神中,都感受到屈戎玉的不满。
『我有天下第一等的头脑、第一等的美貌、第一等的出身,对你情有独锺,
你却不领情,却选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蓝沐雨去喜欢!你是瞎了眼吗?你倒说说
,我是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这段话只是感觉,君弃剑感觉到屈戎玉那未吐出口的心声。屈戎玉虽然刁蛮
,毕竟还是有点女孩子家的矜持,这些话可不能真正说出来。
更何况若真说了,在屈戎玉而言,等於乞讨同情!她自然不可能说了!
君弃剑筹思许久,终於开口应道:「吴起去魏悼王迎,陆逊超拔书生群。」
屈戎玉不屑道:「骥不与英雄乘,赤兔饥死粮前!」
君弃剑听了,只是摇头不语,避开了屈戎玉灼利的目光。
有才华、有条件的人,终是不会被埋没的,你又何必怕没人配得上你呢?君
弃剑的意思就是这样。
屈戎玉则回答:我只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便将是全天下的男子集合到我面前
,也没一个能上我眼、没一个能比你得上!
气氛住了。
稍远处,顾况、诸葛涵、怀空则躲在一个大石堆后偷眼观看君弃剑与屈戎玉
的情况,见到君弃剑在气势上输去了,诸葛涵不禁叫道:「唉哟!哥在想什么,
璧娴姐姐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他还犹豫!」
「君公子有他的原则。」顾况说。
「屈姑娘也是一样的有原则、很坚持。这两个人,只怕得一直这样下去。
」怀空也道:「叶敛一向将是非分得很清楚,从不妥协。就像那屈兵专,当叶敛
认为屈兵专是敌人时,便处处提防、时时小心;一旦他认同了屈兵专的所作所为
,便是当众下跪,只为澄清屈兵专的清白也无妨了。叶敛心里的位置已有人占去
,就算是凭屈姑娘这样的条件,想打个洞、钻个缝,只怕也是不易。」
「是吗?男人也会这么坚持?」诸葛涵忽然想起常武,回首看着怀空笑道:
「我以为大部份的男人,应该都是见猎心喜、见色心动的!」
「叶敛决计不会!」怀空盯着诸葛涵还未十分成熟的稚颜,极为笃定的说道
:「我也不会!再等上几年也无妨!」
诸葛涵一听,懵了;下一刻,脸红了。
於是,又是另两个人住了。
顾况哂笑一声,识相的再次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