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李泌将怀空等人唤到堂上,并摒退左右 ̄其实李泌家中无有奴仆,有
的仅是一名看门童子,所谓左右,是他的夫人,当今皇帝李豫逼着他娶的李女
儿。
怀空见李泌如此慎重,认为他定是想出了新的抗敌方案,不禁面露期待。
诸葛涵与怀空比邻而坐,但神色不冷不热。她对李泌的印象极差,若非怀空
叁托四请求她留下,而她也确实无处可去,她是绝无可能住在李泌家的!
孰知,这一住就是两个多月!
众人都就坐了,李泌反倒站起身,道:「你们可听说过?两个月前,江南有
个人过世了。」
诸葛涵立即讥道:「你到战场去过没有?见过被劫掠的城池没有?满地都是
死人!那不是一个两个,是千万个,让你算都算不完!不过是死了个人,值得特
地一提?哎呀 ̄是了,你躲在江南,这里没战事、死人少,你自然觉得死人很稀
罕了!嘿,等倭族打来,必能使你大饱眼福!」
一旁怀空听得大惊失色,他知道诸葛涵讨厌李泌,但也不能如此无礼啊!当
下一边忙着制止诸葛涵,同时抢言道:「听说了,是信王李璜。」
李泌听了诸葛涵所言,却也不愠不怒,一来他修养不凡、二来自己心里清楚
:两个月前,一见到面,自己就肆无忌惮的批评君聆诗的不是。这君聆诗不仅与
诸葛静是齐名的人物,更是举世皆知灵山一役中协力摆下『人八阵』以对付阁罗
凤的好搭档、更是『托孤之交』!批评君聆诗,等於批评诸葛静。当面批评人家
的父亲,怎能求对方不介意?
是故,李泌自知理亏,对於诸葛涵连日来的冷言冷语也往往一笑置之。
听了诸葛涵的论调,李泌道:「小姑娘说的不差,倭族打来,必将生灵涂炭
,所死之人何止千万?但今日这李璜之死,其实有点问题。我查过了,李璜在十
月六日过世;十月九日,梁王李璇也死了。」
阮修竹不解道:「那又怎样?」
「这两人乃是玄宗皇帝最后两个儿子,」李泌答道:「也是当今圣上最后两
个叔父。这两人一死,皇室中即无人辈分大过当今圣上了。」
阮修竹仍不解,又问:「那又怎样?不过死了两个老头儿罢了,有必要将咱
们全找来?要我们去吊唁不成?」
若在平时,李泌可能会对阮修竹细心解说此中利害,但此事关系实在重大、
牵扯又多,实不是一时叁刻能说得明白,且他自己也不能算是全盘清楚,当下只
目视诸葛涵与怀空。他心里知道,面前五位年轻人之中,就属诸葛涵、怀空最有
悟性,只要此二人懂得其中关系,日后由他们向阮修竹解说即可。时间可不能浪
费在说明上!
可诸葛涵面露惑色,显然不解;怀空则双眉紧蹙,正在深思。
李泌无奈,可没时间等他们慢慢想通!当即提点道:「叁个月前,朱入京
,圣上於延英殿召开大宴。在宴上,圣上原本想治君弃剑的罪、至低要杀杀他的
锐气,但因君公子应对得体,不仅化消临头的一次大祸,还使得此宴尽兴而散,
是不是?隔天赤心当街行凶,被君公子、屈姑娘所制服,黎大人将赤心捉拿,提
交大理寺审问,圣上却又下令将赤心放了,事后你们入宫求见,圣上一理不理、
甚至避不见面,是不是?」
怀空连连点头应是,蓝娇桃则问道:「那李璇、李璜又与此事何干?就像阿
竹说的,也不过死了两个老头……」
「说他们是老头,只对一半!」李泌正色道:「那李璜确然已年近七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