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阿离、王道,撑下去!」
撑……撑什麽呀?
根本就……完全打不过,又不可能有援兵!即使有,也是敌人的援兵,再撑下去,又有何用?
我们还以为,聚云堂众也是人,只要苦练、蛮练、往死里练去,终能有一丝希望!原来,都是异想天开!
这世上,没有奇蹟,却真正存在着不可踰越的高墙……
「撑下去!我们要作的事,都还没作完!钱柜、崔旰、赤心,都还活得好好的!」
「梅老大、师父……」王道喃喃念着。
「哈……哈……是,是啊……老婆,还在等我……」宇文离呓语般言道。
「分儿,怎麽回事?」赵仁通喊道。
「赵师叔,有人发暗器!」阵中五人已聚在一起,查看失误的同门状况,才发现他胫骨上被打进了一枚铁钉,入肉深达五分,连腿骨都被射穿了!
「暗……器?」赵仁通怔住了。
可能吗?
这可能吗?
如果……
你们需要奇蹟……
「撑下去!」
这声,很近、也很熟悉。
王道猛地抬头,喊道:「九姐!」
宇文离闻言一呆,回头。
看到了吗?
看到奇蹟了吗?
曾遂汴、李九儿!
此二人直奔向前,绕过赵仁通与水帮帮众,到了王道与宇文离身边。
谁说不会有援军?
「站起来!」李九儿喝道:「一样是镇锦屏的传人,老大才不会像你们,露出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是……是!」
王道、宇文离以刀剑为杖,撑着,站起。
还行……我们,还行!
赵仁通真的惊愕莫名!他看得清楚,曾遂汴、李九儿身上也有带伤,这证明他们必然与王仁政交过手!既是如此……
「怎麽可能!你们怎麽可能会……」赵仁通怒目圆睁,喝道:「你们怎可能逃出王师兄剑下,来到此处!?」
曾遂汴右眉尾的血迹已乾,双眼亦瞪得老大,道:「呿!你说中了,好个他妈的云梦剑派,我们真的打不过他。」
「那你们又……」
「我们打不过,不代表没人打得过!」李九儿打断道:「黑桐前辈来帮我们了!」
黑桐……黑桐?
木色流……?
「赵师叔,小心!」白戎分忽然叫道。
赵仁通一怔回头,只见到一道紫色身影扬扬起舞,递剑刺来,一惊之下,立即退了两步,退出剑圈之外,但身左又随即来了个圆滚滚似如球般的物体,这颗球忽地生出手臂,赵仁通立有警觉,提气护身,球的一掌同时打上了他的胸膛!
啪地一响,赵仁通虽已凝气,却也被这一掌打退七八步才停下,并呕出一大口鲜血!那颗球势则无止,一迳滚到了九汴道离身边。
宇文离看得分明,喜道:「史丹!你来了!」
「那当然。」史丹尼笑道:「木色流,是林家堡,永远的朋友。」
木色流!
白戎分见赵仁通呕血不止,不禁大惊~赵师叔在同门之中,武艺虽称不上精湛,但也绝非泛泛,其游梦功造诣顶多略逊於王师叔一筹,亦是堂中一座大山,怎可能被人一掌打得身负重伤?
「你最好,别再动。」史丹尼转向赵仁通道:「我木色流的养生道诀、玄气内劲,可不会输给,你们的游梦功!」
另一边,阮修竹舞剑过後,似乎气力不继,并未能赶到一处,许英石也未闲着,立即喝令帮众将阮修竹团团围定。
曾遂汴见状,即喝道:「许英石!太湖水帮未免太随便,林家堡一役为我助,此时却要帮上聚云堂?」
许英石冷哼一声,道:「屈姑娘的意思如此,怨不得我。」
李九儿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回望王道与宇文离。
屈姑娘……屈戎玉的意思?难道,叶敛赌输了吗?
屈戎玉最终,决定站在聚云堂那一边?
宇文离只呆然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
曾遂汴、李九儿骇然对望。
他们很清楚,大家都知道。
没有屈戎玉,他们不能打这一仗!
「哈哈……哈哈哈……」赵仁通歇了几口气,忽尔大笑道:「来又怎地?你们来又怎地?你们识得奇门遁甲麽?你们过得了擎天巨木林、玄甲乱石阵麽?你们终究只能在这枯等,等着于师兄将君弃剑的首级丢下衡山!你们再努力,终究到此为止!」
汴九道离,加上史丹尼,听得面面相觑。
根本差距?
实力的……根本差距……
真的,有这麽,遥远吗?
。。。
当此之时……
忽然,衡山,震动。
大地为之摇晃、山间有呜嚎之声,近至聚云堂中的中庸、孙仁义,远至衡山脚下的一众人等,再无一站得住脚,全给震得跌坐在地。
可谓,天摇地动!
擎天巨木林更是受害极钜!地脉丕变,致令深根埋土的千百巨木无依可附,呜呜声中,十倒七八!
纵以景兵庆、陈玄礼之见识艺业,遇此大变,亦难掩惊骇之色,一时停手罢斗,自顾闪躲坠木不暇。
山脚下诸人更是惊异莫名,各各骇然对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这一阵地震,直摇了数十息才停,跟着砰轰几声大响,在山脚下也可见到,衡山塌了一角!
见此情景,王道、宇文离皆不禁想起一件往事……
好像呀……
叶敛的成名战,夜袭摧沙堡!
莫非!
「他们成功了!!!」王道奋然叫道:「他们,战胜衡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