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堡诸人皆聚了过来,围着石绯喊话,要他坚持住、要他振作点,石绯也努力地想要呼吸、想要争一口气!颈子不住地扭动,向四周张望,但所看到的,只有一片血红……
只有君弃剑与屈戎玉,依旧无言对立,心理只不断地挣扎着……
杳伦在外见了,思索一阵後,笑道:「中庸,慢点走,还有好戏看!」言罢,即一个箭步冲入神龙潭中,喊道:「君公子,你能救他吧!没错!你救得了他!这迫血法说透了,便是景兵庆以深厚内劲封死了石小将军的颈部静脉,使颈部以上血液无法回流心脏,只进不出,即造成了脑部溢血!景兵庆功力何其深厚,他所封血脉,旁人的确打不通。但你不同!你只要以浑身水灵气息贯通石小将军的颈部静脉,使其血流复顺,自然便能救得了他!」
中庸在外一听,笑了。
景兵庆果然是只老狐狸!杳伦,你也真毒呀!
看看君弃剑的反应,他一定也知道自己能救得了石绯,但他虽能救石绯,可他原本即已重伤气竭,只怕杀败于仁在之後也已到了极限。相同的,王道、宇文离、白浨重三人也是因为有他不断输予水灵气息,才有气力再战!而他若想救石绯,必得虚耗内劲,恐怕一时三刻之内无能再战,道离重三人失去他的气机支撑,也不可能再站得住脚!仅余剩下曾遂汴等人,又怎可能敌得过景兵庆?
君弃剑知道的事,屈戎玉也知道。
他们俩心里都很清楚:不救石绯,林家堡能胜此役,但石绯便死定了;若救石绯,林家堡众恐将无一幸免!
杳伦现身插话,景兵庆回头瞥了一眼,即问道:「还没请教?」
「杳伦。……景老前辈,你再不收功调息,自身恐也难保。」
景兵庆冷哼一声,对杳伦的话置若罔闻。
他也有他的计较。
这边厢,阮修竹一听杳伦所言,她可没心思去想到接下来的结果,立即向君弃剑道:「你既能救得了绯,还等什麽?!你还在犹豫什麽?过来!快过来啊!姓屈的,你挡着他干什麽呀!」喊着,回头一把将屈戎玉扯过身,喝道:「你不想救绯是不是?你挡着他,不让他救绯是不是!?」
但一看到屈戎玉的脸,阮修竹也不禁怔了。
屈戎玉咬破了嘴唇、也泪流满面。
「我想救他……我也很想救他!」屈戎玉颤着声,泣道:「我很清楚,没有绯,我们没有一个能活到现在!我亲眼看到,他为了替我们打通一条活路,是怎样的拚了性命!我怎麽……可能不想救他!我……我比你更想救他!但是……我……」
「璧娴,够了!」君弃剑忽然沈声一喝:「阿竹,放手,让开!」
阮修竹、屈戎玉皆是一怔,即见君弃剑跨一大步,在石绯身旁坐下了。
「驴蛋……」
「……现在不救绯,此战完结之後,我一定会後悔的……各位,我要拿大夥儿的命,来换绯的了!」
言罢,摒息、凝神、运气……
绯……
你,一定要活下来!
君弃剑汇集内息之时,道重离三人忽然也觉全身气力都被抽乾,一齐跌坐潭中。
相反的,史丹尼首先站起,回身面向聚云堂众。
听了君弃剑所言、看到道重离的形态,他也懂了。
接下来,恐怕才会是这一战最艰苦的时候。
「既是如此……那好,老朽不会再向石小将军动手。」景兵庆缓步向前,道:「相反的……你们几个,可都准备好了吗?」
一步、一步。
踏得缓慢、踏得紮实。
一步、一步。
在史丹尼眼中,彷似个山巨人直向身前行来!
如此巨大、如此坚不可破……
还没动手,便已被压得喘不过气。
还没动手,便已先宣告了胜败!
同时,左首又有一股锐利而浑厚的内劲袭来!
又有敌人?不,不对!这股气息……是击向景兵庆的!
虚划太极,气随剑往,汇成一击……
归云晓梦剑法:势如破竹!
景兵庆也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大骇,急忙聚气半身,挡住一击。
史丹先是一怔,继而面露喜色。
景兵庆立稳脚步,立即也发现,虽已运使坚字诀防守,但右半身仍有多处受到剑创。
如此精纯宗正的剑术、深厚紮实的剑气……
「景师叔,许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