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木的书房之中。
秦木看罢范先生递过来的书信,脸色阴晴不定。秦木将看完之后的书信,递回给范先生,示意他也看看。
范先生一边看着,眉头渐渐地,越皱越紧。
看罢,范先生小心地秦木说道:“相爷,看起来,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秦木嗯了一声道:“幸好前日在朝堂上请了一道圣旨。不然,这次真要给柳云风等人走脱了。”
范先生低声说道:“相爷,都是学生安排不周。学生没有想到,朱家二位世子,会去的那么快。而且,他二人赶到的时候,柳云风居然还没有伏诛。”
秦木摆了摆手,说道:“不关你的事。朱家两个小子,一定是那几个老家伙提前就派出去的。而且,老夫也没有想到,和老二同去的那个姓许的,竟然是青云寨的奸细。那柳云风也这般顽强,中了牵机之毒,居然还可以两次出手。”
范先生接道:“相爷,按照密报所言,柳云风的牵机之毒,已经发作得非常厉害。即使不死,应该也没有可能恢复。只是……”说到这里,范先生停了下来。
秦木见范先生欲言又止,问道:“你是在担心那几个孙家的人?”
范先生躬身答道:“相爷英明!按照密报中的描述,那孙姓女子,应该是孙家老太君最疼爱的玄孙女,孙思。那孙姓老者,孙思既然称他为二太爷爷,应该是现任孙家家主的二弟,孙鼎鸿。”
偷偷看了看秦木的脸色,范先生接着说道:“这孙思,虽然很少在世间走动,但据孙家内线传出来的消息,她的医术,极为了得。所以,她才深得孙家老太君的宠爱。至于孙鼎鸿,五六十岁之前,常在世间行医,名气极大。这二三十年,却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另外两人,似乎只是这两人的护卫,在孙家名声不显,不知道是何来路。”
说到这里,范先生又顿了一下,用自责的口气说到:“可惜的是,孙家隐居山中,本来就低调,大多数人又沉迷于钻研医道。我们的人,探听不到更多的消息。”
秦木沉吟了一下,说到:“牵机之毒的毒方,早就不存于世了。那毒童子,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些残余的毒药。没有毒方,柳云风的毒,又发作得那般深重,孙家再厉害,料来也解不了柳云风的毒。至多,不过是让柳云风苟延残喘罢了。”
范先生想了一下,谨慎地问道:“相爷,要不要,让孙家的内线,再冒险探一探?”
秦木摇头道:“不用了。孙家的内线,本来就只是一步闲棋,没必要冒险。否则,一旦被孙家发现,反而不美。况且,孙鼎鸿已经与柳云风会合,在山内探听消息,也没有什么用处。”
范先生轻轻地皱了皱眉,又问道:“孙家之人,如今与柳云风等人在一起。料想这一路,他们都不会离开,要不要……?”
“不行!”秦木断然说道。
接着,秦木又道:“我们摆在明处的人,绝对不能对孙家之人出手。孙家的人,在世间大多被称为活菩萨,谁都不能明着与他们为敌。而且,那吕老太君,不知道和多少世家以及隐世的庞然大物有渊源。更何况,当今太皇太后、太后和宫中的许多用药,都离不开孙家。一旦触怒了吕老太君,这天下,无人敢敌。”
说到这里,秦木瞥了范先生一眼,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安慰道:“范先生也不用太过担心。孙家后人,几百年来,只是悬壶济世。只要不去招惹他们,自然无事。”
范先生嗫嚅道:“孙家这几人,和柳云风等人搅在一起,对我们此后的行事,总是不便。”
秦木笑了一下,说道:“这世上,既然有药王,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毒王之类的人物呢?孙家的人,我们不去动,不见得别人不会去动。”
范先生闻言,眼睛一亮,问道:“相爷的意思是……?”
秦木又摆了摆手,说道:“范先生,此事你不必过问。传令下去:切记!无论在孙家之人身上发生什么事,我们的人,断然不可对孙家之人出手。违令者,必取其性命,向孙家谢罪!”
范先生见秦木说得郑重,不敢再多言,连忙点头称是。
见孙家的事已定下,范先生接着问道:“学生敢问相爷,朱家两位世子该如何应对?”
秦木阴森森地一笑,说道:“朱定邦这个老家伙,好好的国公清福不知道享,非要和吕公义、曾璞两个搅在一起,来和老夫打擂台。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的两位孙儿都折了,再想要享清福的话,他还能不能享得下去?”
范先生听的明白,暗自心惊。
秦木笑完,又说道:“朱家的两个小子,虽然不像孙家的人那样,碰都不能碰,但对这两个小子,我们的人,也不能贸贸然出手。老夫可不想看到,朱定邦和那两个老家伙,到老夫这里来撒泼。这件事,你去安排吧。”
范先生点头答应。
见秦木心中对诸事早已有了计较,范先生便不再多言,只是等着秦木发话。
果然,秦木接着问道:“独孤家的那几个人,依你看,是哪几个?”
范先生心中,早已有了判断,见秦木动问,却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答道:“那老者,应该是现任独孤家主的三弟,独孤昊然。此人的断玉掌和洞金指,极为了得。根据密报中所说,万石老魔和他对了一招,似乎吃了个小亏。”
秦木嗤笑道:“万石老魔这个废物,徒有虚名,枉费了那么多童男童女。”
范先生不敢去接这个话头,心中暗自苦笑。万石老魔,当年既然能从南少林两位首座手中逃脱,又岂能只是一个废物?
心中这么想着,范先生面色不变,问道:“那相爷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