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昊然听到贺延寿的大喝,将独孤峰交给独孤寒和独孤彻二人后,右手依然拖着破罡刀,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如针一般盯着贺延寿,冷冷问道:“贺延寿,你这话,是代表整个贺家的意思么?”
贺延寿神情一滞,却不敢接这话。
莫说贺延寿自接受家族将自己作为死士培养以来,已不再涉足家族之中的主要事务,即使是贺延寿在贺家能说得上话,此话,他也断然不敢答。
与独孤世家公然开战?即使是贺家家主,想必也不敢轻易接这个话茬子吧?
贺重山见势不妙,连忙走到场中,对独孤昊然拱手道:“世叔,我三伯也是一时激动,方才出言义愤。还请世叔见谅!”
见独孤昊然依然脸色阴沉,贺重山又拱了拱手道:“世叔,这破罡刀于我贺家甚是紧要。还请世叔能够归还于我等才好。世叔有什么条件,小侄即使做不了主,也可以代为转告族中。”
独孤昊然依然冷冷地说道:“贺重山,你休要和贺延寿在这里唱白脸黑脸的戏。老夫不吃这一套。老夫不识你贺家什么破罡刀破柴刀的。老夫只知道,此刀乃是我独孤家的老六伤了一臂才缴下的。若是你贺家要取,要么,从老夫手中夺走。要么,去我独孤家去取!”
贺重山听独孤昊然如此回答,知道今日想要取刀,已是万无可能。贺延寿闻言,再次喝道:“独孤昊然,你可敢与我赌斗?”
独孤昊然冷笑道:“赌斗?你想赌什么?”贺延寿沉声道:“就赌你手中的破罡刀!”
独孤昊然再次冷笑道:“你想怎么赌?”贺延寿道:“你我一战,若是我胜了,你便将破罡刀归还于我贺家。”
独孤昊然哂然一笑道:“若是你输了呢?”贺延寿又沉声答道:“若是我输了,我的项上人头,就由你取去!”
独孤昊然闻言,仰天哈哈大笑。
贺延寿怒喝道:“你笑什么?!”
独孤昊然笑容一收,森然说道:“贺延寿,你打的好算盘!莫非,你真将我独孤家之人,都当做傻子了么?你真地以为,我等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
见贺延寿和贺重山面色同时微微一变,独孤昊然继续说道:“你觉得,若是我独孤家家主,知道了你等几人的真实身份,会作何应对?!”
贺重山闻言,连忙对独孤昊然深施一礼道:“世叔,破罡刀之事,就此作罢。至于世叔适才所言之事,小侄不明所以。小侄以为,捕风捉影之事,请世叔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响鼓不用重锤。贺重山的话,虽然说得含含糊糊,但独孤昊然等人,尽皆明白他的意思。
此次贺家出动死士,虽然打破了独孤世家和贺家的底线之一,但贺家也料定,独孤世家不会在青云令出的这等关头,与贺家掀起大战。
此次贺延寿三人与独孤昊然等人一战,若是贺家死士能获胜,甚至不被识破其死士的身份,自是最好。
若是三人死士的身份被识破,又被独孤世家所知,贺家的打算是,一方面,请秦木一方对独孤世家略微施压,使其不敢大动干戈。同时,由贺家给独孤世家一些补偿,将此事平息下去。
按照贺家之人的理解,世家之争,终究是利益至上。
贺家之人相信,只要秦木一方给的压力足够大,同时,贺家给独孤世家的补偿,分量也足够重,独孤世家定然会将这杯苦酒咽下去。
毕竟,反观以前的世家之争,曾经打生打死数百年的敌对家族,最终因为利益而又结为盟友,甚至亲家的,比比皆是。反之亦然。
此时,贺重山隐晦地提出,提醒独孤昊然等人务必在贺家死士之上慎重行事,无非就是希望,独孤昊然等人能够隐瞒此事,以免激化两家的矛盾。
独孤昊然虽然恼怒,却也无意在此时挑起双方家族的大战。
听贺重山这么一说,独孤昊然冷哼一声,不再继续纠缠,拖了破罡刀,回到独孤峰身边。
只是,在场的双方家族之人都没有想到,日后独孤世家得知此事后,阖家大怒。青云寨之事一了,独孤世家便做出了大动作,将贺家这些年辛辛苦苦挣下的大好局面,打了一个稀巴烂。
这一边,孙鼎鸿和孙思已经检查完毕独孤峰的伤势。
其实,不需要像孙鼎鸿和孙思这等医术的人,众人一看便知道,独孤峰的右臂,算是废了。
贺重岳那一刀,将独孤峰整条右臂,自手至上臂,几乎已尽皆斩开。这等伤势,虽然未必致命,但手臂想要恢复,只怕是神仙也难办。
见独孤昊然对自己施了一礼后看向自己,孙鼎鸿面色沉重地说道:“昊然,手臂是保不住了。”
独孤昊然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师叔保住老六的性命!”
孙鼎鸿点点头道:“保住性命,不是大问题。”
孙思低声道:“二太爷爷,独孤前辈,独孤叔叔的手臂,恐怕得立即截去。否则,止不住血,对独孤叔叔性命有碍。”
孙鼎鸿将眼睛看向独孤峰。独孤峰心中明白,咬牙道:“请前辈动手。”
孙鼎鸿点了点头,对柳云风道:“云风,让人帮手将人移至偏厅吧。”独孤峰又咬着牙道:“请前辈在此动手。我要为三叔观战压阵。”
孙鼎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话音一落,眼睛一看孙思。
孙思手中早握着几支长针。见孙鼎鸿看过来,孙思手一翻,几支长针分别刺入独孤峰肩颈之上。独孤峰一声不吭,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