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泗怀见状,脸上的汗水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谭泗怀连忙提马,挡在两拨人中间,一边对两拨人拱手,一边对中年男子和朱彦说道:“三王子殿下,小公爷,都请息怒啊!”说罢,又提马回到朱建马前,对朱建拱手道:“请小公爷转圜一二。万万不可与使臣动手啊!”
朱建听到谭泗怀再次提起“使臣”二字,轻轻一磕马镫,就要上前说话。
就在此刻,异变突起。
街道两旁的屋顶之上,突然窜出十数条人影,尽皆黑巾蒙面。其中一人喝道:“杀北狗!”
随着这一声大喝,屋顶之上的蒙面人全都双手猛扬。
刹那之间,无数的没羽箭、透骨钉、铁蒺藜、金钱镖、无影针和各种大小飞刀,甚至还有几把投枪,如同漫天飞蝗一般,向场中射去。
在这些射向场中的明枪暗器之中,至少有五六成,乃是直奔身披大氅的中年男子而去。剩余的三四成,则是射向其余的北人。
另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也不知道是因为投射之人仓促之间失了准头,还是因为场中的两拨人本来就相隔不远,直接朝着朱彦、柳云风等人与北少林四僧射去。
场中朱彦与铁柱等人正在和北人对峙。而其余的人,包括中年男子、桑赞和柳云风这一方的其他人,都在对另一方虎视眈眈。这一场暴雨梨花般的暗器袭来,所有人尽皆措手不及。
柳云风反应最快。长剑一展,柳云风已将身旁的孙思和阿土罩在剑光之中,将射向此处的几样暗器尽皆击落。
柳云风之后,北少林四僧和独孤寒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
明睿、明解、明道、明空四位大师同时出手。明道大师将手朝腰间一探,一个圆乎乎的碗状物出现在手中,原来是一个捣药用的药钵。随之,明道大师将钵盂左右各一兜,收回手时,钵盂之中已多了几枚无影针。
明空大师降魔杵本就握在手中。轻轻一舞。明空大师已将几枚飞刀磕落在地。
明解大师在暗器射来的那一刹那,迷迷糊糊的双眼略微睁了睁,伸出右手,抓了几抓。缩回手时。明解大师手指之间抓着几枚金钱镖。明解大师眯缝着眼看了一眼,将金钱镖丢在地上,继续打他的瞌睡。
明睿大师那里,则要简单得多。暗器射来之时,明睿大师僧袖一扬。几枚暗器已经消失不见。
这北少林四僧出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无论是四僧之中的哪一位,出手之时,都是先去挡射向自己身侧师兄弟或两个小沙弥的暗器。
独孤寒那里,见几点寒光飞来过来,长剑轻挥,分别从自己左右两侧的铁柱和张铭身前划过,击落了几枚飞刀。
柳云风这一方,在柳云风、北少林四僧和独孤寒出手之后。余者也尽皆出手。
因为射向这一方的暗器数量不多,众人虽然仓促,却也都将暗器击落或者接了下来,有惊无险。
唯有朱建,一直和谭泗怀以及中年男子离得最近。此时,漫天飞蝗袭来,朱建和谭泗怀二人,也在大量的明枪暗器笼罩之中。
朱建大喝一声,方天画戟一舞,就要护住周身。就在舞起方天画戟的那一瞬间。朱建手上略微一变,戟势一延,将身旁的谭泗怀也罩在戟影之中。
叮叮当当一阵猛响之后,朱建和谭泗怀的马身周围。仿佛下了一场暗器雨,明晃晃地落了一地。谭泗怀面色苍白,看样子都快要跌下马去了。
中原这一行人之中,李焱、蔡卓和吴楫栋一直和众人保持着一段距离。这一番袭击,没有任何的暗器飞向他们。
相比柳云风等人这边,一群北人就狼狈多了。这群北人。本就拢在一起。刚刚与铁柱等人一番争执,有的跃下马后,才回到马旁,未及上马,飞蝗一般的暗器便劈头盖脸飞来。北人闪避不及不说,甚至有一些连兵器都施展不开。
好在这些北人正在和朱彦与铁柱等几人对峙,已经将兵器都拿在手中。再加上那些蒙面人都是从街道两旁的屋顶之上出手,暗器都是自上而下,斜飞而至,攻击的面,终究有限。
这群北人,纷纷将兵器舞在头顶,将射向自己的暗器挡下或者磕飞。饶是如此,也有几名北人的上身和座下马匹被暗器射中。
若说这群北人的情形是狼狈的话,中年男子那里,看起来则是万分危急了。十数个蒙面人连番出手,五六成的明枪暗器直奔中年男子,直将中年男子头顶的一方小天空似乎都罩得暗了下来。
桑赞大喝一声,双腿一撑,整个身体从马背之上跃起,直接掠向中年男子上方。跃起的同时,桑赞已将背上的长袍抓在手中。
长袍在手,桑赞双手飞转,整个长袍伸展开来,如同一张大被,罩住中年男子的头顶。
暗器如雨而下,一部分射中桑赞手中的长袍,更多的,却被长袍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