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墨非尽吐心声之后,墨謧依然不改其初衷,还欲夺去墨非的接位资格,而将钜子令传于其次子。
墨无忧和墨无虑知道,钜子家的那位二公子,对墨门一道的坚守,犹在钜子之上。若非其进取有余,稳重不足,这钜子传人的身份,早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若是墨謧真地将钜子令传于他,只怕在这位二公子的有生之年,他便会将所有的墨门男儿,都送上死节之路了。
万般无奈之下,墨无忧和墨无虑只得出手将墨謧制住,迫其交出钜子令,传位于墨非。二人心中早有打算,待得此事做成,二人便自戕于墨謧面前,以死谢罪。
谁知道,墨謧宁死不从,反将二人震杀。二人死前方知,墨謧早已有传位之心,更将钜子令封于墨非的墨杖之中。若是此次墨非真地与其余六杀尽赴太原杀敌,而不是来襄阳搅这趟浑水,或许钜子之位,已经落于墨非之手。
这些事情,墨无忧和墨无虑清楚,墨非也丝毫不落地都看在了眼里。
此刻,见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导致墨謧惨死,墨无忧和墨无虑也双双近乎自尽而亡,墨门顷刻之间便折损了三位顶天之柱,墨非心中,满是悔恨、懊恼和痛苦。
痛哭一阵之后,墨非止住哭声,伸出手,将墨謧的双眼眼皮轻轻抹上,再将其右手之中的翠竹杖取下,握在自己手中,抬起头来,仰天悲呼唱到:“义之所在,心之所向!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墨攻等六人听墨非开口吟唱,也同时止住哭声,跟着唱到:“义之所在,心之所向!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墨非一边唱着,一边站起身来。其余六人,也一边唱着,一边随着立起身来。
这一边,老道剑光一出时,管万方、秤千金、算百厘和记十分脸色已是同时一变。管万方大喝道:“道长,还望手下留情!今日之事,我杂家退出便是。”
老道手中微微一顿,管万方等人才松了一口气,墨非等人的吟唱声已起。
旁人不知道墨非等人此时吟唱的目的用意何在,老道却一清二楚。老道知道,这是墨非等人已存了赴死之心了。
眼见墨门一脉十大高手今日皆有可能丧于此处,老道心中,一阵阵狂暴的杀意肆虐。老道手上一紧,四道比此前抢夺钜子令之时更粗更亮更快的剑罡,朝管万方等人飞去。
墨非等人站起身来,又吟唱了三遍之后,七人对着墨謧的身体躬身再一拜,墨非喝道:“报仇!夺令!杀敌!”
话音一落,墨非身形一动,手中翠竹杖连颤,一片杖影,对着此前将墨謧刺穿的长枪手而去。
墨非一动,墨攻等人也随着杀出,口中大喝道:“报仇!夺令!杀敌!”
平日里墨门七杀对敌,除非墨非有特令,墨攻等人一般都会落在墨非身后或者两侧,一来是护住他的周身,二来也是显是对其尊敬之意。
这次一出手,墨攻呼地冲在了墨非前面,手中齐眉棍一舞,对着挡在正前方的一排刀斧手扫去。
紧跟着墨攻冲上去而超过了墨非的,乃是手持抱月刀的墨伐。
见墨攻齐眉棍一扫之时,前排的刀斧手齐齐将手中盾牌朝前一顶,而几排刀斧手身后的第一排劲弩手又将手中的弩弓端了起来,墨伐将抱月刀一舞,舞起一团刀光,随之一声大喝,整个人与刀光合为一体,贴着刀斧手盾牌的顶端,朝着一排劲弩手就卷了过去。
墨攻的齐眉棍最先扫中前排刀斧手手中的盾牌。这一棍扫过去,前排中间的七八名手中的盾牌皆被扫中。七八名刀斧手同时觉得手中一震,手中的盾牌被扫得略略一歪。
墨攻这一棍虽然力道奇大,但这些刀斧手本就将盾牌紧挨着竖立在地上,成为一道盾墙。故而,这七八名刀斧手手中的盾牌只歪了一歪,立即就被两旁其他的盾牌给挡住了。
不过,这一歪的工夫,对墨伐来说,已经够了。
趁这些刀斧手手中盾牌一歪,这些刀斧手的身形也被带得朝一旁一侧之时,刀光之中,墨伐已从他们的头顶滚了过去。
刀斧手所防备的,乃是来自正前方的正面冲击或者来自天空的乱箭抛射。对于这种贴着脑袋滚将过来的攻击,不在刀斧手平时的训练范围之内。毕竟,江湖中人,虽然悍不畏死,但敢于朝刀斧手和长枪手之中滚杀过去的,这些人还从来没有碰到过。
而且,这些刀斧手为了有效地防止正前方的冲击或者抛射过来的弓箭,身体都挨得极紧。此时,一团刀光贴着脑门就滚了过来,急切之间,刀斧手即使想要以右手之中的刀斧向上抵挡,也腾不开手脚。
墨伐这一滚,便给他滚开了一条血路。刀光过处,一路鲜血狂飙,也不知道有几颗刀斧手的脑袋被削了下来。
血路被杀开之后,两旁的刀斧手才欲朝中间靠拢,墨非的翠竹杖已经伸了过来。
墨非右臂朝两边连摆,右腕连动,顿时连续击中血路两旁刀斧手的左右肩膀。
这一阵连击,墨非含忿出手,虽然只是击中这些刀斧手的左右肩膀,却早已将他们的半边身体都砸得凹了进去。这一下,本来被墨伐以刀光滚开的口子,顿时变得更大。
被墨伐和墨非杀死的刀斧手朝前后左右一歪倒,又将他们周围的官军给牵绊住。
口子被打开之后,墨战、墨先也随着杀入官军群中。紧随二人之后的,乃是双腿之上还分别兀自插着两只劲弩的墨即和墨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