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淮水上行驶了好几天,何然担心再次遇上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中间也没有靠过岸,自然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补给。这两天船上所供应的,除了清汤面就是白米饭,一点荤腥也没见到,快把无肉不欢的张残给憋疯了。而且万恶的垄断主义,就这么差强人意的伙食,一碗八钱!偏偏何然等合江盟的人士还都十分迷信,在水上航行的时候,决不允许任何人捕捞水中鱼虾螃蟹,使得张残想偷偷拜祭一下五脏庙的计划也宣告破产。
毕竟,客随主便,强宾不压主,否则就是犯忌讳。
而自从何然知道张残等人的身份后,态度更是热情,兼且张残等人助他逃过一劫,几乎视张残等人为再生父母了。虽说传天他们绝没有摆出高人一等的高手姿态,但是人的名,树的影,何然依旧不敢去过分攀谈交情。因此便把满腔的感激,都转移到了相比之下普普通通的张残的身上。张残这么平易近人,自然就勉为其难地全盘接受。
这不,当听到张残不断的抱怨伙食差劲的时候,何然终于偷偷地把张残叫了过来,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老弟!这可是我吩咐厨子偷偷给你做的,趁热赶紧吃了吧!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张残看见饺子,似乎已经闻到了猪肉大葱的香气,还没咬上一口就已经觉得满嘴油水了。一把抢了过来,流着哈喇子问道:“什么馅儿的?”
要说合江盟的人不私藏些美味,打死张残都不信。
何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米饭馅儿的。”
“米饭馅儿的?”张残阴阳怪气地问。
“嗯!”何然重重地点头。
张残意味深长地看着何然,何然无奈地说道:“张老弟多多见谅,船上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老弟要是不想吃饺子,要不我吩咐厨子给你做成馄饨吧。”
张残问道:“还是米饭馅儿的馄饨?”见何然点头,张残就差把碗扔在何然的脸上:“馄饨也不爱吃的话,是不是就改成元宵了?”何然为难地说:“元宵的话,还得搓圆实了,费得功夫稍微大了点。”
“不吃了!”张残气道,“反正马上就要到泗州了,老子上岸了再好好大吃一顿!对了,何老哥还得继续往下走吧?哈,真可惜你们仍然不准备靠岸,只能继续吃面条和米饭了!到时候老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目送老哥你们离开,气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男人之间的接触是很奇怪的,偶尔爆几句粗口,不仅不会发生矛盾,甚至反而会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何然听了嘿嘿一笑,然后正色道:“原来你们准备去泗州!最近泗州可不大太平静啊!”没等张残说出有屁快放,何然就续道:“泗州城最近在闹鬼!在泗州城城北处,有一处破败的寺庙。那里荒草蔓芜,遮天蔽日,毫无生机。白天的话倒是无妨,到了晚上,尤其是子时以后,任何进去到那座寺庙的人,全都死于非命,无一例外。这事儿闹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百姓们凑钱请了一个又一个道行高深的法师和道士,然而于事无补——凡是在子时以后进去寺庙的那些高人,仍然无一生还。”
最后,何然郑重地说:“怪力乱神之事,你我凡人能避则避,不要去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切记!千万别在子时以后进入寺庙!”
见何然说得如此煞有其事,于是乎,子时的时候,张残等人来到了那座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