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城外,植被繁茂,青翠绕城。一所精心修整后的密林之中,张残等人联袂而来。
走在郁郁葱葱的密林小道,张残不由说道:“回到军营以后,张某便可以向战友吹嘘曾进出过迷雾森林。”
传天笑道:“中原三大险地,实则只有迷雾森林最名不符实,但凡有些修为的都能进出自如。真正恐怖的,还是炼魔窟。真正神奇的,便是长白仙洞。”
出乎意料的,是夜染尘首先询问:“听传兄所言,似乎这两处地方都已经去过?”
传天听了以后,极为少见地叹了一口气:“据说只有在炼魔窟里能看到些许焚经诀的残影,传某只在洞口窥视,不能妄进。想来除了少林寺的几位真正方外之人,没有人能有足够的定性深入其中,与武功高低无关。至于长白仙洞,在下的小师姑正于其中渡生死关,传某只能以意念拜访,不能亲身而至。”
张残随口便道:“传老弟何不带上一大票人去拆了它?而且既然正在闭生死关,最次也能干扰到这个小师姑,最好令她走火入魔,以除后患。”
传天闻言却是傲然道:“没有强大的敌人,活着岂不毫无意义?”
前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五湖四海的豪客谁都不愿错过这一盛会。毕竟人是群居性的动物,有些不喜热闹的人,绝不介意静静地坐在角落独自享受喧嚣旁的宁静。
如万流终归浩瀚大海一样,阡陌交通的羊肠小道也最终会在盛宴所在处汇集。这时便从侧路走出了一队人马,步伐刻意朝着张残等人走来。
张残恍惚间有些感慨: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把握住来人的动向,他们的步伐,他们的路线,完全与自己把握到的相印证,没有半点出入。张残心中不由一喜,知道自己的功力有所进步。然而刚刚喜上眉梢,却因为再无法保持无欲无求的心境,又重新丧失了对来人动向的把握。
当先一人是一个白面书生。他面貌上的白绝不是自然健康的白,反而是病态死灰般的白,看似虚弱至极点,一个不好就会突然暴毙一样。
他的衣着十分得体,张弛有度,显然经过精心修整,因此穿在他略显单薄的身体上倒也儒雅气质。
他一脸的虚弱,好像长年沉溺于酒色之中被掏空身体一样,眼窝发黑,双唇泛白,长相并不讨人喜。
张残还在打量之中,这人倒是伸出青筋凸现的苍白的双手,抱拳施礼道:“传兄你好,在下季剑豪有礼了。”
传天眼中紫芒一闪,回礼道:“原来是游龙帮的帮主!季兄你好!”
季剑豪道了一声不敢,然后依次向张残等人施礼,甚是客气。
每一个帮派的崛起都离不开流血。游龙帮以血腥手段镇压其余在长江活跃的其他帮派,留下的惨案足可止儿啼于半夜。而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其上任帮主季轩于花甲年华终于得到一子季剑豪,但是季剑豪自少体弱多病,日夜被病痛所折磨。有人说这是父债子偿,季轩所造之孽将会以季剑豪一生苦痛为代价来赎罪。
在遭到药王谷谷主的拒绝施疗之后,两年前季轩终于无法继续坐视季剑豪所受折磨,自投长江溺亡,葬身鱼腹,希望以此来减轻生平所犯罪孽,让季剑豪少受上天的惩处。
前一阵子张残等人在乘坐合江盟的船只时,不但破坏了游龙帮的一个阴谋,更是将游龙帮的军师级的人物楚义给宰了。季剑豪现在如此,倒是丝毫没有青年人的热血冲动,或许,是时时刻刻被缠身的病魔,消去了他所有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