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是小,失节事大。身死之前又失节那就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作鬼估计也遭嫌。
不过张残和完颜伤绝不会掉以轻心,因为他们知道,下一次袭杀来临,必然是当头而来,生死一线。张残却意外的没有多少害怕,反而觉得因此之故,时常保持警惕,更是一种修行锻炼。
波澜不惊的,张残等人和之前驻扎在栖龙山脚下的金兵顺利会师。
栖龙山上,烟云缭绕,自妖僧伺魔登山之后,再无人能窥得栖龙山神秘的身段,也无人能揭开她紧遮的面纱。
独臂老叟此刻当先一人,站在栖龙山脚下,目视着笼罩着的烟云,神色肃然。
而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他都一动未动。
张残和完颜伤远远在一旁,张残闲来无聊,便说道:“我说这话完颜兄可能不爱听,但是我总觉得倘若传天在此,早就破阵而入了。”
完颜伤紧盯着独臂老叟,却告诉了张残一个小秘密:“我那次在泰山之上初战不果,返回上京后,一字不落地将遭遇告知了家师。家师却言道,败在传天手下,绝不丢人。因为传天十二岁那年,便不远千里代其师烈震天来与家师论道。最不可思议的,便是那时的传天,无论武功见识,却都已然和家师分庭抗礼,不相伯仲。”
张残吃了一惊,又忍不住道:“不可能吧?照这么说的话,传天这几年来,武功退步成什么样子了!”
完颜伤道:“我也是如此询问,然则家师却不愿多谈,只是告诉我,其实无须理会传天。因为他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人,也是这个世界最无足轻重的人。”
张残想了想:“令师果然老糊涂了,说话没有个调。”
完颜伤微笑道:“张兄大可随意和在下玩笑,但请不要涉及家师他老人家。”
张残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完颜伤也没有深究。
忽然之间,即使烈日下直立了三个时辰,都寂静如林的金兵,传来了一阵骚动。两人不由望去,只见此刻的栖龙山,当真有一条真龙在吞吐龙息一般,缭绕着的烟云滚滚而动,翻腾挪移。
放肆的狂风突如其来,将烟云迅速一扫而空。烟云散去的速度极快,那种快速,就像是要进入一间被门帘所遮盖的房门一样。当你伸手撩起门帘后,恰似那阵狂风扫尽烟云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近在眼前,再无任何神秘感。
久不见天日的栖龙山,毫无遮拦地浮现在了众人面前。
放肆的狂风转瞬而去,一如进屋之后放下门帘。不同的是,狂风所过,绝不会如门帘一样相互碰撞而噼啪作响。
天地不语,余人更不敢妄言。一切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寂静的可怕。
饶是张残和完颜伤已然有过一次目睹,此刻依然觉得震撼。
而第一次见此神迹的余人,皆心神动荡,目瞪口呆。
烟云的水汽蒸腾,在阳光的折射下形成了一道绚烂的彩虹,刚好从栖龙山山脚而起,又达山顶而止。除了过分美丽,它更像是接通了天地的桥梁一样,似乎踏上去,便能肉身成圣,从而羽化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