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残想想都气,被她这么一问,更是接近暴走。因此哪会告诉她实话,面不红耳不赤地说:“话说当时的张某,乍逢突变,岌岌可危,命垂一线。危机形势可比天崩地裂,又似日月失华,换做即使是神佛在张某的位置,也不免殒身于此。眼看千钧一发,可是谁让咱们的张残万中无一,气质出众呢!”
说到“咱们的张残”这里的时候,唾沫横飞之余,张残还不忘淡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哇呀呀呀!说时迟那时快,张残拳打南山饿虎,脚踢北海蛟龙,端的那叫威风凛凛。只见他玲珑四面,横扫六合,睥睨八荒,剑荡九州。当时碧大姐没有欣赏到鄙人有如战神附体的雄伟英姿,不得不说真是你没有眼福,太过遗憾了!而到了最后,张某硬是能人所不能,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倾危,长剑出鞘,一箭双雕,成功地把南宫战和那具行尸全都一剑穿心,以老汉推车的姿势对穿在一起……”
“这不可能,那个姿势怎么可能同时被剑穿心而过?”碧隐瑶摇着头打断了张残。
张残想了想,便说道:“他们是面视着同一个方向的,并不是脸对着脸。”
“那充其量最多是隔岸取火,哪是什么老汉推车。”碧隐瑶耸了耸肩。
张残气道:“你是来显示自己的渊博吗?”
碧隐瑶摇了摇头,轻声道:“他死了对吗?”不待张残回答,碧隐瑶续道:“我也是在逃走后前思后想,才明白过来。以他的精明,自然是自知时限不多,所以才将唐傲等人赶走,并故意露出踪迹,引得我们现身。他本想在死前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哈哈,可惜咱们吉人自有天相,令他无法奸计得逞。”
“哦,对了,他的尸骨在哪儿?”
张残摇了摇头,指向了那个山头:“他的首级在那里。”
碧隐瑶兴致勃勃地道:“那一会儿得去把它保存好,到时候再放到南宫世家的门口,想想都觉得有意思呢。”
昨晚是南宫战为张残挡住了那具行尸,虽说南宫战到了最后坦诚告诉张残,昨晚便是他的大限之日,但是他依然算得上张残的救命恩人。张残刚才在口头上对南宫战不敬,那也是事出有因,谁让他之前那样对待张残呢。一口怨气随着南宫战的死,也就出了个尽了,而现在听到碧隐瑶的打算,是以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摇头劝道:“算了,人都死了,还何必和他的家人过不去。”
碧隐瑶像是第一次见到张残一样,怪异地道:“你不会以为我和小照玉会放过他的家人吧?”
碧隐瑶森然道:“我的一生都被他毁了,小照玉也曾被他追杀得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所以我们两个,即使要他死了也不得片刻安宁!血洗南宫世家,务必鸡犬不留!”
张残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最毒的还是妇人心。或许是张残乃是出身泰山正派,和碧隐瑶以及宫照玉的观念终究不同。张残觉得,人死如灯灭,无论再深的仇,再大的怨,随着人的死亡,也该一并随之葬送。冤有头债有主,不管怎么说,断不该祸及先考或者累及子孙。
回忆起南宫战临死前对自己的善意教诲和音容笑貌,张残更觉得不能坐视南宫世家灭门的惨剧发生,虽说所谓的灭门只是有可能而已。
想到此处,张残便暗下决心,到时候怎么也都得帮助南宫战的家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