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想象中要来的迟一些。”覃茜茜眉头舒展,看着他眉间还是一抹温婉的神色。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谢昀也是真没想到覃茜茜会突然之间的大人。
沈薇然来找他的时候,一半边脸都红肿起来,一个女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是来干什么的?我打了你的心上人,你应该生气,或者,你打回来也行。”她能坦然的面对一切,即便是这个男人为了那个女人来打她。
“在你看来我真的这么不堪?”
“你还不堪吗?你对这么一个无所事事的女人容忍的毫无道理,我每一次谈事情她都会故意的进来打断我,她想做什么?把我从谢夫人的位置上拉下去?偿”
“很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她想做你夫人也好,想跟你再续前缘也好,但是不要干扰我的工作,谢昀,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你管管她,今天我会打她的脸,那么下一次还会把她从这楼上扔下去。”
谢昀顿了顿,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她不会一直沉默,今天就是最好的证明,沈薇然如果再得寸进尺,那么她必然是说到做到。
“茜茜,我没有怪你,火气还是这么大吗?”谢昀温润的声音愣是将办公室里的气氛调节了下来。
茜茜淡淡的看着他:“那么你是准备在桑榆的二期治疗上做什么吗?”
她打了沈薇然之后肯定是后悔的,现在桑榆还需要治疗,她这么贸然的打了人,是不是会让他做出这种决定,她也不知道。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定了餐厅。”
“不用了,我要去医院。”茜茜抬腕看表之后起身收拾自己桌子上的东西,准备下班离开。
谢昀挡住了她的去路:“我替她跟你道歉。”
“我不怎么需要谁的道歉,不管是你的还是她的。”茜茜对着他冷淡一笑,如果真的为了这件事停止了对桑榆的一切治疗,那么她就是沿街乞讨也一定能治得好她。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有权有势的人满大街都是,这美国也不是他谢昀一手遮天。
她挣脱开他的手穿上外套然后从他面前消失,谢昀慢慢的靠在桌案上,环顾着她这个办公室。
拿海棠花被她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显眼的地方,坐在她这个位置一抬头正好就能看到。
谢昀的手狠狠地抓着桌沿越发的用力,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把心如止水的覃茜茜都勾的思凡了。
他没法停止停止对林桑榆的帮助,覃茜茜坦言,现在还在他身边只是因为他的权势。
如果他把什么都停掉的话,那么她会一转身找上别的人,比如这个送花的男人,纽约可不像是在渝城,一手遮天的人根本不存在。
茜茜到停车场就看到苏毅在自己车旁等着,眼眸微微一沉。
她走过去,脸色温淡冷漠,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看着他。
“夫人,我送您去医院吧。”
“你去告诉他,要是有监视我这点心思,还是去监视监视沈薇然,这种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咬他一口。”
覃茜茜的话说的很难听,苏毅也全都听了进去,反正意思就是她不需要他送她。
“董事长是担心你。”
“他是不是担心我,我长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会看,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苏毅,我今天心情特别的不好,希望你不要在这里被我打一顿。”茜茜本来就有些痞气,这么多年她坐在谢夫人这个位置上也没有把自己这点本性给忘记了。
苏毅抬眼有些诧异,他知道今天她动手打了沈薇然,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之前她和谢昀要离婚的消息也是被公司传的神乎其神。
这消息是怎么放出去的,她清楚,谢昀也清楚,可是谢昀三番五次的选择假装不知道,这才惹怒了覃茜茜。
苏毅最终在僵持了几分钟之后让开了,茜茜上车,发动车子一阵风的就开走了。
她改变了去医院的路线,找了一家距离谢家别墅较远的酒庄。
她不是来品酒的,而是来买醉的,所以她点了好些酒一直仰头猛灌,心里憋屈有无名火想要发泄。
但是现在的自己束手束脚,自己完全就被谢雨控制了,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谢昀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将来有一天如果她要跑路,要怎么样才能逃得掉,这个男人的眼睛就像是长在了她身上似的,她根本不能摆脱他。
“姐姐,你也在这里喝酒啊。”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角,声音明锐。
茜茜喝的还不是很醉,神志还很清醒,她低头看了看拉着自己衣角的孩子。
俯身抱住他的头:“怎么又看到你了,你爸爸妈妈就带你来这种地方喝酒吗?”
程莱西,这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再见到这个漂亮的孩子,她觉得心情好好。
程莱西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们都喜欢捏他的脸,好些女人一见到他第一件事就是捏他的脸,就连这个漂亮姐姐也是这样。
“不是,是大伯带我过来的。”程莱西指了指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的程立原,茜茜抬眼看过去,眉心渐渐拧了起来。
“你大伯来这里做什么?说,你们是不是监视我?”覃茜茜松开程莱西的脸素白的手指着他的脸不悦的质问。
“你就不相信这世上的缘分吗?我们就有这么巧的相遇了。”程立原轻笑,兀自的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来,程莱西在大伯旁边也坐了下来。
覃茜茜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他:“你这个人,真不简单,说说,为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给有夫之妇送花?”
“怎么就知道是我送的?”
覃茜茜手指摩挲着桌面:“我在美国不是一个喜欢与人交往的人,何况本小姐天生丽质,有男人喜欢我是正常的,只是大部分男人都不敢在我丈夫面前公然的挑衅,我那天在唐人街遇见你,就有种要跟你纠缠不清的感觉。”
她说来说去,就直说了自己凭的是女人的直觉。
程立原看了一眼她喝空下的酒瓶,有那么一瞬间蹙眉,只是这种神色,茜茜连匆匆一眼都没有看到。
“不要总是靠直觉,法律社会什么都要讲究证据的。”
“我又不告你。”茜茜重新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程立原笑,没有再回答她的话,她一直在喝酒,可是她明明很多话要跟自己说,现在却要极力的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这大概就是她身为有夫之妇该有的自我控制,她真是很可爱呢。
后来她喝醉了,拍着桌子开始胡言乱语,她抓着他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给我送海棠花?”
她好奇的不是为什么在冬天还是在美国看到海棠花,而是好奇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喜欢海棠。
“用心的人,其实不需要什么理由。”
茜茜指了指自己继续笑:“但是我从来没有跟谁说过我喜欢海棠啊。”
说完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敛起来,她醉眼里夹着几分清醒,她身上唯一能告诉别人她喜欢海棠的,只有她左肩后背的那朵海棠刺青。
“你?”
程立原还想自己可能有机会更多的接触一下她呢,结果却这么快的她就想到了,女孩子太聪明就很容易受苦。
在谢昀身边若是她糊涂一点,什么不用想的那么透彻,兴许被沈薇然干扰婚姻也不会很难过。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是喝醉了不知道怎么的,那群人把我给丢下了,然后我醒来就发现你在身边,所以我才走的。”
茜茜恍然无的哦了一声,下一秒眼神变得不善:“你看光了我?”
程立原举着自己的右手:“我发誓,我起身就走了,绝对没看不该看的。”
他本来就生的一副唐僧模样,一眼看去真的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一类高僧。
茜茜喝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看着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头一软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