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公瑾。”
“哈,伯符,除了我之外,我们更应该感谢刘备三兄弟。”
“是啊……”
孙策转头刚想表达什么自肺腑的感激之词,却被刘备抢了先。
“能为江东小霸王孙策孙伯符化解一场阴谋带来的危机,实在是我们此行的意外收获。玄德不才,本想以自己技艺不精的口才中止双方之间的战火。”
“玄德又何必客气,今晚,在下恳请诸位留下痛饮一宿,以尽地主之谊。”
张飞擦了擦嘴正准备大呼过瘾,刘备却摇了摇手,搅得好不容易朝向旺盛迈去的那一团心中的火焰被冷水浇了个彻底,弄得张飞的心脏甚至有了滴血之痛。
“感谢伯符的一片好意,只是我们兄弟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宜久留。”
“哦,既如此,那我也不强留了。”
张飞叹了叹气,关羽用手肘轻轻地提示他不要失态,张飞也只得在暗处白了白眼,以做这次心情失落的泄之用。
“可是,也请允许我将你们送至江边,亲自目送你们离开。”
“那……备恭敬不如从命。”
刘备三人的身影,已经化作了小点,连轮廓也分辨不清。
“公瑾这次去荆州有什么现吗?”
“江东刘表缺少主见,优柔寡断且胸无大志,如若伯符立志一统天下,可将此地作为进攻选。只是……”
“只是什么?”
“哈,没什么。”
周瑜没有说出诸葛亮的名字,是因为他总有这么一种感觉,认为这个足智多谋的人物不会在刘表手下效力太长的时间。
“伯符,我也好久没回自己的宅邸了,就此先一步告辞。”
“找到小乔了吗?”
“小乔……没有回乔国老那边吗?”
“恩?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伯符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周瑜快步地弃孙策而去,如果继续被追问下去,那段不愿被自己提及的伤心往事迟早会不情愿地公之于众。
孙策和周瑜的身影,呆在原地丝毫不动,只是在刘备的眼里,这次作别之后的下一次相遇究竟是敌是友,实在令自己惆怅不已。
“大哥,这次除了周瑜的足智多谋,我们绝对不能忽视那位先生……”
“孔明吗?”
“是的。”
张飞坐在船上闷不作声,没有加入刘备和关羽的谈话。很明显,这个嗜酒如命的猛将也有淘气撒娇的时候,只是和女子的那份惹人怜爱相比,那更像是一头熟睡的猛兽低声沉吟的恐怖前曲。
“大哥,如能招揽孔明,兴复汉室的梦想……”
“云长,孔明现在毕竟是景升的手下,何况景升又乃我汉室同宗,这样挖人墙角,岂非伤天害理、背人信义的不耻之举?”
刘备话非这么说,实又嫉妒刘表得到了孔明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只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招贤纳才的立足根本。
——还是不要想这件事了吧……
神情些许落寞的一瞥,看到的是神情更加落寞的张飞,刘备笑了笑,招呼关羽一起安慰心情低落的三弟,张飞呈口舌之快责备了大哥的不近人情,刘备就当是小孩子淘气左耳进右耳出,很快,三兄弟又恢复了欢笑融洽的气氛,筹划着回到荆州之后的计划。
府邸之内,空无一人。
周瑜踱着步来到了平时供休息闲谈的大厅,只是这个休息尚且有理,而闲谈则略显夸张。他和小乔之间的谈话,除了分别之前的那个晚上,几乎寥寥无几。
横躺着的木琴错过了几个夜晚的主人安抚之后,连零星出的音色也是那般的空荡寂寥。周瑜惊奇地现,许久没有打扫的屋内虽布上了灰尘,却只有木琴与众不同,仿佛与世隔绝,一副不染尘埃的凡脱俗之辈。
——我这是怎么了?
周瑜好不容易回到江东,正想抒情怀谈上一曲,怎奈心中始终不快,仿佛缺了什么至关重要的陪衬。
——原来,我只是盼着她能静静地呆在一旁,继续做那唯一的听众。
周瑜闭起了眼睛,距离自己不远的坐垫再也不像往常那般,坐着一位从不缺席周瑜独奏会的忠实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