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产生感觉呢?每一次,你都需要女性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这个立场原本应该互换才对啊。”
貂蝉轻声的嘀咕完全无视库拉托雷斯对自己美色的瞻仰,而被埋在木柴废墟之中的贯中,心中浮现出来的想法和貂蝉出人意料的一致。
——作为一个男子,又一次被女性拯救,真没想到常把保护女性挂在嘴边的我,原来真到实践的时候只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啊。
“怎么样?库拉托雷斯,看你这么入神,难道说眼前的这个女子胜过我的美丽吗?”
“当然…………不是了。”
词语之间的衔接足足花了长达4秒的时间,足以显现库拉托雷斯的口是心非。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瞒不过脸上皱纹的女性,还敢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的美丽。”
貂蝉少有地说出了带有挑衅成分的措辞,不知是因为对贯中三番两次的失望还积压在胸口的发泄,还是其性格之中本身就存在的阴暗一面。无论这是出于怎样的理由,激怒塞姬已经成为无法动摇的事实。
“库拉托雷斯,让开……”
如果时光管理局的女性之中存在敬陪末座,那么或许名为嫉妒的火焰会就此羞愧地遮住自己的尾巴,让公之于世成为遥远的传说。
“我要让这个口出狂言的小丫头,付出代价……”
“都叫我小丫头了,你不是连自己都承认年龄偏大了吗?”
“你…………真的是……”
库拉托雷斯深知惹怒塞姬会是怎样不堪设想的后果,他心领神会地转移自己的猎物,朝着倒在废墟之中呼呼喘气的那个目前为止被女性救过多次的男人走去,继续刚才还未完成的剧本。
虽然,这个剧本又一次被人中断。
“哦?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竟然让我看到这么多美……”
库拉托雷斯一改往日的反应迟钝,不知是察觉到了附近那双充满嫉恨的眼神,还是只是收敛自己对于美色的无法把持。
“虽然我能理解你现在这番窘境是迫不得已,但你作为一个男性,确实不该让我们成为你的挡箭牌,在关键时刻扮演救火队员。”
贯中使劲想从嘴中挤出一些反驳的话语,尽管这对于女性太有失所谓的绅士风度。不过,他很快抛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些近乎讥讽的话语中,确实可以归咎于自己的无能。
一些莫名的迷雾,曾几何时熟悉的一幕又一次在贯中面前上演,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在过去百试百灵的能力,却逃不过库拉托雷斯的眼睛。
认识到这个事实是在库拉托雷斯单膝跪地的5分钟之后,这原本应该是媛执念**速决出胜负的时间制限,不同于吕布以苦肉之痛为代价的破解之法,库拉托雷斯更像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小丑,一个刚刚喂了对手吃下幸福美味的蜜糖,就马上挥舞着手上的巨斧给予对手一记当头棒喝的小丑。
“知道吗?我们时光刑事区别于常人的最大不同,就在于像你现在散发的名为百花园内的宴会一般的能力所在。如果非要给这种超脱于自然现象的不合理以一个命名的话,那就是……”
“癹……”
媛配合着库拉托雷斯讲解的步调,道出了一直以来让贯中困惑不已的不可思议的力量的真正命名。当然,贯中失去的记忆还远不足以让他想起自己之前的那段经历,所以,现在的他还无法把那朵神秘的七色花朵和癹联系在一起。
“不过,不管是何种类型的癹,都有其严苛的发动条件,以此形成了克制其发动或是让其收效甚微的解决手段,我们将这个应对之策称之为敀。至于百花园内的宴会的敀……”
体型微小的瓶子颤抖地树立在了库拉托雷斯的掌心之中,相较于那一副宽阔巨大的身躯,如同蝼蚁般存在的这个东西即将在下一瞬间扮演举足轻重的作用。
“自从你们几个成为时光管理局内的通缉犯以来,就有很多人研究过你们几个的癹。虽然梅杰兄弟两个人的癹因为发动次数有限和不可估量的潜力没有被找寻到任何的破绽,不过你和他们不同,当初你在时光管理局,可谓到处留名啊……”
媛悔恨地垂下了头,那些曾经拜倒在石榴裙下的轻浮之辈,虽然她根本没有用正眼给予回应,但是每个如饥似渴的丑恶嘴脸,全都在她的记忆库中留下了数据,库拉托雷斯,很荣幸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但是,曾经的大快人心现在却留下了可怕的后遗症,过于频繁使用的百花园内的宴会,或许真到了其寿终正寝的时刻了。
解封潘多拉魔盒的瓶盖被小指轻轻地弹开,无色无味的气体在库拉托雷斯周围迅速地蔓延开来,装模作样的小丑回复了一本正经的脸孔,摇身一变为严肃的政治学家,登上了属于一个人精彩的表演舞台。
“百花园内的宴会,破解其关键所在就是减少空气之中的湿度,这就是为什么凝神屏息还不足以构成抗拒之墙的缘由。”
对于百花园内的宴会,癹和敀的关系已经成立。失去了这个独门绝技的媛,加之自己的激光剑早已被勍毁坏的现状,已经让自己除了近身搏斗技之外再无其他的法宝。而这个唯一剩下的救命稻草,对于这种皮糙肉厚的怪物来说,就连隔靴搔痒都是一种奢望。
“我只想知道,是谁发现这个秘密的?”
“这个问题,还是等到你们到了局长面前再详细问问吧。当然,我并不保证有人会回答你的提问。”
贯中选择性地忽视了库拉托雷斯口中的“你们”一词,这使得他失去了一次斟酌自己前身的机会。
另一边的貂蝉,此刻正在数量繁多的箭矢之中来回穿梭。
——是有意的吗?竟没有被任何一支箭矢伤到。
貂蝉的猜想完全切中了塞姬心中所想,人类阴暗的折磨耍弄之心,正像一个吸血鬼一样附着在塞姬那双充满妒忌和怒火的眼眸之中,如果只是一箭穿心的直接了断,显然无法满足塞姬目视敌人千刀万剐的爽快。它正在一点一滴地,从貂蝉疲于奔命的闪躲中吸取着暴虐的精华,让每天必须的营养元素达到理想的指标。
终于,貂蝉感觉到了利刃擦过衣角的割裂声,估计再过不久,箭矢的角度就会调整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给予自己致命的打击了吧。
那是……白马奔驰着不断敲打着地面的回声。贯中一度以为这只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整个徐州城内,除了董卓方面的大军,又有谁能在这个时刻以英雄一般的姿态出现,帮助困境之中的他们解围呢?
贯中很快放弃了这样的想法,他对于自己不知不觉形成的依赖心理,不曾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般厌恶自己的无可救药。
他尝试活动了一下迟钝的关节,惊奇地发现……
和这份惊奇同时到来的,是那个骑着白马腾身而出的少年将军。自从公孙瓒帐下的那一次分别,贯中已有许久没有被这个矫健的身影洗礼过自己回忆的片段编织而成的一部冗长的电影了。
“贯中兄弟,真是少有的看到你如此狼狈啊。”
贯中继续默不作声,但是这一次,并不是生理创伤的无奈,而是战术安排上的刻意隐瞒。
“来者何人?”
这个不速之客的到访,破坏了之前库拉托雷斯的愉悦心情。
“吾乃常山赵子龙也。”
塞姬停下了手中不断发出的箭矢,这个名字,是她曾经的憧憬。
“还不起来吗?贯中兄弟,印象中的你,可不是会舍他人而去的贪生怕死之徒啊。”
“是啊,假如我真的沦为了一个需要柔弱如水的女性同胞来保护的男子,那我和酒囊饭袋又有什么区别。”
塞姬意识到了贯中已经脱离了自己箭矢的诅咒,毕竟这个癹的作用时间只有短短的3分钟,之所以比预期花了更多的时间恢复,兴许是因为贯中被心中的压力所左右,造成了陷入泥潭无法自拔的假象。
“这一次,让我真正的担负起保护你们的责任吧。”
若无其事地重新站起,贯中走到了貂蝉的面前道出了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凝视着重振雄风的贯中,貂蝉甚至听到了自己砰砰加速的心跳声,初次见面的含羞待放,再次降临到了这个被称为古代四大美女的身上。
“对付女性我可不在行,贯中兄弟,感谢你做出了这个英明的决定。”
赵云从战马之上纵身一跃,手中的长枪作为减少落地缓冲的冲击而完成了一次近似撑杆起跳的倒转镜头,库拉托雷斯无视如此华丽的登场,只是将巨斧的锁链绷得咔咔作响,对于刚才还未活动筋骨的遗憾,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足以令其充分发泄的对象了。
此时的库拉托雷斯,并不知道赵云手中的长枪,会在之后的对决之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