勍的双拳紧握,那样子如同攥着救命稻草的一线执着,蕾波利斯好不容易把那对双拳重新恢复为手掌的姿态,惊讶地现手心之中原来只是空无一物。
布满手臂的斑点,早已被污血遮蔽住了原先均匀分配的美感,蕾波利斯只是把自己的右手轻轻地蹭了蹭勍的手臂,就明白了伤者的损伤指数已经过了自己过去所有病患的最高纪录。
“姐,要救治这个人的话,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呢。”
害羞不敢正眼凝视勍的女子,迅撇向了一本正经的蕾波利斯,她的双手狠狠地抓住了对方的双肩,不断的摇晃倾诉着自己的苦苦哀求。
“我会努力的,可是,请你不要再这么晃我了……爱博蒂斯姐姐……”
地震的中心随风飘散,那对妩媚的眼神不经意间又一次接触到了勍痛不欲生的脸庞,微微淡去的红晕又一次东山再起,全然忘却了自己刚才背着意中人时的宠辱不惊。
“姐,真是受不了你。我真是不明白你刚才是怎么把他背回来的。”
“他伤得真这么严重吗?”
“就从我一贯的百分化指数来说,他的受损程度至少在65%以上。”
震源中心又一次复苏,震幅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蕾波利斯甚至捕捉不到景象的焦点,只能又一次叫苦不迭地请求爱博蒂斯的高抬贵手。
“一定要治好他啊,这是大姐对你一生的请求了……”
泪汪汪的眼眸灼烧着蕾波利斯无奈的笑容,她实在不能明白这个表面上等同于成熟御姐的女性的内心,竟然有着这样一面不为人知的六神无主。
“好了,我也求你不要再这么晃我了,这是小妹对你一生的请求了。”
爱博蒂斯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舒了一口长气。就她一贯的表现而言,冷静一直是自己外露的特点,但是只有自己遇到倾慕许久的对象时,她的心跳就会急上升,哪怕对方现在根本来正视都无法完成,她也会想入非非地害羞脸红。
“不过…………”
蕾波利斯全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常规界限,将勍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熟练地悉数扯碎,几乎所有大面积的伤口,都囤积在了以勍胸口为中心的周遭,蕾波利斯全神贯注地用手掌从那面被血玷污的镜面上轻轻拂过,眨眼之间就确认了**症状的病根所在。
——无论是怎样的伤痛,都是一个长着尾巴的怪物在体内潜伏而不断散毒气的结果。只要顺藤摸瓜找到那个怪兽的所在,用一阵强力的旋风让它灰飞烟灭,病患的痛楚和丑陋的伤疤,就会在转瞬之间得以根除。
这是蕾波利斯治病救人之时总结得出的一套规律,虽然从理论角度而言有点荒谬,但是正是凭借这套不着边的理论,时光管理局之内的所有病患都见识了这个女性无法阻挡的风采,赞不绝口地把其推上了神医的圣坛。
“既然go88已经开战,我们姐妹原先暗箱的任务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得好好照顾这个……”
“我正在专心医治,姐你不要打扰我。”
酷似少年的女子刻意隐藏了自己内心的跌宕起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胡乱臆测的65%还未达到清楚解释勍真正伤重的地步。至少,从现阶段的诊断结果来看,这个数字远比65%还要高得多。
——救死扶伤的不败纪录,要就此中止了吗?
勍的呼吸愈微弱,不知是因为沉重的昏迷造成的恶果,还是生命垂危的奄奄一息。他不知道,他现在身处的左右逢源终于在这个讽刺性的戏剧时刻赶上了自己弟弟的幸福指数,更不知道,那个在他眼前逝去的生命,只是蒙骗自己斗志衰减的假象。
以人类的计时单位而言,一天的长度等于24个小时。
贯中此刻觉得,如果自己原来完成某项作业需要花上1小时的时间,那么现在这个数字至少需要翻上两番,甚至仍不一定能够保证原来的工作计划的完工。
用一种更为精确的说法来说,就是贯中向身体传达的指令出现了致命性的延时,让自己活像一个慢播放的录像带中被观察赛事回放瞬间的运动员,慢镜的重复放在当前的现实中除了滑稽可笑,更是大势不妙的危险信号。
贯中的左脸,受到了一记强有力的冲击,不知是口水夹杂着血液还是血液渗透着口水,一股令人厌恶的呕吐感,让空气之中穿透了一层黏糊糊的血腥味,令人不堪的摔倒姿势,就连贯中自己都觉得好笑。
贯中好不容易使劲挣扎了起来,左右摇摆的过程中看清楚了那个以拳相赠的元凶,邪恶的一脸奸笑之上,横肉纵横的丑陋在此时更显得阴森恐怖。
“据说这个小子曾经在局长的眼皮底下成功脱逃,我看这个传言只是杜撰出来的传奇吧。”
“你还是谨慎一点吧,说不定对方还在酝酿什么致胜的圈套。”
贯中想笑,但是就连这个过程都被自己现在的迟钝拖累,当这个表情还未展现在对方面前之时,他的耳中也同步收到了彪形大汉不耐烦的抱怨。
“算了,还是让这小子早点归西吧。”
巨拳落下的前一刻,苦笑即将成形的一瞬间,贯中踉跄的身躯朝着左手边不可思议地飞闪躲过敌人的攻击,那并不是自己主观意志所制造的神乎其技,因为右脸之上的脚印暴露了外在因素的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