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儿,你明白为父为什么要在讨伐荆州的会议上邀请你和周瑜携带家眷共同参加吗?”
“不知道。()”
孙策呼出了一口令人生厌的酒气,毫无兴致地回答着。
“其实我早就开始怀疑了,周瑜一直隐藏在阴暗角落之中的篡逆之心。”
“主公,可是公瑾对于今日的基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公覆!!你听我把话说完。”
黄盖向打断孙坚言的行为简单地表示了一下歉意,继续以一个听众的角色等待着主公缜密的逻辑推理。
“近几日,军中有谣言宣称有人觊觎大小二乔,尤其是小乔的美色,而这个传闻之中的有人,指的就是我孙坚孙文台。”
——有这样的流言吗?完全没听到过啊。
盘旋在黄盖心头之上的疑问,不得不因为刚才允诺的沉默而暂时搁置。
“最初,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认为能够散播此种谣言的人,除了周瑜之外就不会有其他人选了。但正如公覆所言,我们孙氏之所以能拥有现在的江山,周瑜的功劳绝对功不可没。也正是这个原因,周瑜才可以有机可乘。”
“父亲,这怎么说?”
刚才还绑缚在孙策**与精神之上的酒气,由于孙坚的深入分析而呈现拨云见日的景象。
“我想,任何一个和我们共同奋战的士兵和武将,除了尊奉我们孙氏为绝对的领袖之外,都不会忽视这个有如精神领袖和智囊团存在一般的军师周瑜吧。换句话说,江东的军事集团中,必然会有仰慕周瑜的才华而舍身效力于周瑜的一部分人存在。甚至这个集团的人数,不会只是寥寥无几这么简单。”
黄盖交叉着双手抱在胸前,对于主公这样的见解,他在私底下确实听到过很多士兵不止一次地夸赞过周瑜的军师天赋,甚至连“这辈子就跟着周将军”这样和反叛都能扯上关系的危险语录也能偶尔听到。()
“那么,我可以认为,经过几年的沉浮,周瑜终于累积了足够的群众基础,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散播对另一方不利的谣言,以此煽动另一方的军心,让自己的篡位行动和倒戈部队里应外合,最后成功地把我们孙氏家族从王座的顶端之上驱逐下来。”
“不可能,周瑜不可能这么做,我和周瑜形同兄弟……”
“不要被感情蒙蔽了呀,策儿。就在这几天会议商讨的过程中,我故意盯着他的夫人小乔反复地看,结果,他被我的行为激怒,给我留下了这样一番警告的话语。”
“是什么话语,父亲?”
“你们孙氏今天的基业,是我周瑜一手创造的。我有权利在任何一天把它拿回来。”
“也就是说,主公故意激怒周瑜,结果让他不经意间吐露了真言。”
“没错,公覆,他一定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害怕事情败露而投奔荆州刘表去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借刘表之手来夺取我江东基业,可是……刘表如果真的收留这样的一匹害群之马,先遭殃的,搞不好是自己的荆州也说不定。”
“主公分析的确实很有道理,可是有一点在下实在不解。”
“哪一点?”
“主公说近日军中传言有人觊觎小乔的美色,但是这个传言我根本没有听到过。”
“我也是一样,父亲。而且,每次会议结束我都是和公瑾共同离开的,从来没有看到他和您共同交谈过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会没听到他那句足以挑起战争的恶言相向呢?”
——是啊,传言和挑衅都是假的,那是我编出来的。
——但是你们不得不信,因为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是一个在你们印象中决不说谎的正直人士——孙坚。『≤,
两条射线迅地穿过了黄盖和孙策的双眉之间,就好像刚才的疑问根本不存在一般,突如其来的在口风之上的改变让知晓真相的大乔低下了头。不过,担心这个奇怪的举止被冒牌孙坚捕获到的大乔立即恢复了一贯如初的柔美,安静地把旁观者的事不关己挥到了极致。
“没错啊,的确有这样的谣言啊。”
“我记起来了,那一日公瑾确实有和父亲争吵过。”
被扭曲的事实,就这样理所当然地从黄盖和孙策那里脱口而出。
——这就是破碎之梦所能创造而出的奇迹啊。
林齐市几乎就想在原地毫无顾忌地狂笑起来,可惜,好歹也在心里的战场上叱咤多年,如果只是这一点成就就让自己前面的努力付诸东流,实在是比悲剧还要凄惨万分的前功尽弃。
“策儿,公覆,我敢说不出三天,周瑜那小子投靠刘表的消息就会在我军中不胫而走,不得不说,要和这样万里挑一的天才决一胜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