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条儿和前槽儿六块五,后鞧儿七块五。排骨十一。脊骨九块。哦,对了那个牛肉十三,羊肉比牛肉便宜一块钱,小伙子,你想要那种?”
“……嗯,这样,给我来一斤腰条儿五花肉,三斤排骨,牛羊肉一样来二斤。就这些。”
“得嘞。稍等,马上就好。”
老板的活儿不错。常年摆摊子卖肉,练出一把子好手艺,下刀很准,切好的肉上秤一称,管保比客人要求的分量多那么一点点儿,也就块八毛钱儿的,老板也就这么着,不要了。就顶算是送人情了。
“老板,您这人挺实在,怪不得您这儿客人不断。”
“也没什么,我给客人搭上点儿,也值不了几个钱儿。客人买得放心,吃得高兴,下回再买肉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我这儿。小伙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老板将切好装袋子里的肉和排骨递给唐宁。“来,拿好,一共八十九块五毛钱。”
“好的,给。”
老板接过唐宁递过来的一百块,见他钱包里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小心翼翼的四下瞅瞅,隔着肉案子伸头过来,压低着嗓音,好心的提醒道:“小伙子,最近这菜市场里很不太平,你年纪轻轻的身上就带着这么多钱,可一定要小心啊!”
“嗯,谢谢你大叔,我会小心的。”
距离他们不远处,七八米外的地方。人群中慢悠悠的晃荡着一高一矮,两个双手插兜,身穿夹克衫的青年,无意间,唐宁掏钱的动作就落入了矮个儿青年的眼里。眼尖的他一眼就叼住了唐宁手里的那个塞满了钞票的钱包。贪婪火热的目光从不大的三角眼里迸she而出。
舔舔嘴唇,拿肩膀撞了下正在se迷迷,偷偷的瞧着前面不远处那位年轻少妇丰腴臀/瓣儿的同伴。见jing/虫上脑的同伴儿没反应,急急的伸手掐了他一下。
“哎呦,干嘛呀你?”高个同伴被掐得直咧嘴,懊恼的看着他。
“se鬼,瞧那儿……该死的,我不是让你看那前面那娘们的屁股,是左边,肉案子前面那个少年人,看见没?看他手里那钱包。妈的,最少得有几千块,咱哥们儿发财的机会来……我草!你拽我干嘛呀?哪儿去啊……你他妈的……”
矮个儿青年被忽然间脸se大变的同伴不由分说的拉着就走,连拖带拽的出了菜市场,高个同伴才松口气。
在市场门外,拐角处,没等他说话,矮个儿青年就火冒三丈的冲他低吼道:“马勒戈壁的,你他妈的有毛病啊?那么好的肥羊不宰,拽我干毛啊。我草。”
说着,急急忙忙的还要重新返回菜市场。高个同伴一把拽住他,没好气的道:“叫个屁呀叫,我他妈的是救了你小子一命,懂吗,草!”
“救我一命?”矮个青年冷笑道:“哈,你是不是昨晚那酒还没醒呢?我钱六在道儿上大小也算个人物。想要我命的人还没出生呢。在内蒙横着走的时候,谁见我不得招呼声六爷?就你们这个破地方?就你?还能救我一命?”
高个同伴也懒得跟他吵吵,直接横身拦住他的去路。趁四下没人,低声问道:“钱六,你来我们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大致情况都了解,知道我们这嘎达最能打的是谁吗?”
“最能打的?不就是蒙克山‘孙瘸子’孙老大手下的那个刀疤脸和县里北山林场‘黑铁蛋’黑老大手底下的那个长毛吗?除了他俩还能有谁?快,快,赶紧让开,有什么话,等六爷干完这票好活儿再说。”
高个同伴没动地方。干瘦的脸上带着苦笑,而且眼神当中还有一种深刻在记忆当中的恐惧。“刀疤脸和长毛是很能打,但是那得分跟谁比,如果跟那个人比起来,这二位靠手把子混上位的大哥在人家眼里就跟孙子一样,人家一根手指头能碾死他们八百多个来回儿!”
“真的?你们这儿还有比刀疤脸和长毛那两位大哥更猛的人?要知道,凭那二位的实力,就算是在省城也能混出点名堂来的啊?”矮个青年一脸的不信。
“六儿,不是我瞎掰,这个狠人是真有啊!你还记得不,以前来的时候,晚上去歌厅,还能找几个学生妹陪着,为什么现在反而不行了呢?”
“别提这事,一提老子就一窝子的火,妈的,连几个学生妹都找不到,还他妈敢说二中那片儿地头是你们罩的呢?赶紧闪,六爷现在没时间跟你唠废磕儿了。”
“等等,钱六,你他妈的别急呀,听我说完成不?”
“草,再他妈耽误,肥羊就飞了。几千块钱你给我啊?”矮个青年心里急得火气乱窜。声调不由得拔高。引得附近不少行人向他们这里回顾。
高个同伴又强拉硬拽的把急得不耐烦,眼看着就要翻脸的矮个青年拽到了一个更加背人,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知道这位外地跑路过来的所谓“六爷”不了解情况,索xing就不卖关子了,直接告诉他。“好,我实话告诉你,那个狠人就是被你盯住的那头肥羊!”
“谁、谁?你说是谁?就、就刚刚那个长的秀秀气气的小子?他……哈哈……”矮个青年捂着肚子笑得眼泪直流。
高个同伴摊摊手,道:“我是告诉你了。如果你还想去找他,我绝不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