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七年五月十二ri凌晨三点零八分。。这个时间很平常,很普通。没人会在意。
就像时间长河里的一滴水,它翻不起任何细微的浪花。然而,有几个人的命运却在此一时刻发生了莫大的改变。不应该交集的几条命运之线,开始缓慢的移动。向着一个聚合点靠拢。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睡梦中的孙瘸子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迷糊中,伸手拽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谁呀?这么讨厌,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吵得人连觉都睡不安生。”躺在他身边的老婆齐娜咕哝着翻个身子,将遮掩在光滑的肩膀和大半个白皙胸ru上的薄丝绒被子拽了上去,蒙住头。
“行了,睡你的觉,这么多话。”孙瘸子打着哈欠,手肘抵着床沿,半挺着上身,一手拎起了话筒。眼睛没睁,声音含糊的问道:“喂?哪位……”
“老板,是我,东子,不好了。出大事了!”电话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很急,而且声调异常的高。小事混蛋,大事沉稳的向东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寸。
“出了什么事?东子,你别急,慢慢说。我在听。”孙瘸子眼睛睁开了,镇定的道。
“是……”话到临头,电话对面的东子却吱吱呜呜迟疑起来。好像有莫大的顾虑。也或许是不知该如何出口。
“说!”孙瘸子厉声催促。
“是风华小区的余先生出事了,重伤,生死不知,目前在县医院急救。”
“什么?”
猝然之下的孙瘸子脑袋嗡地一下。极度震惊的他就好像被人狠敲了一闷棍。这个消息惊得他手中的话筒差点没脱手掉下来。一瓢冷水当头洒下,睡意顿消。猛地自床上坐起来,脸容剧变,手掐着话筒厉声喝问:“什么时候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马上给我说清楚!”
“抱歉,老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十几分钟前,刀哥给我打电话,说是风华小区的余先生出事了。让我找几个弟兄马上动身过去看一下。遵照他的吩咐。我们马上赶到了那里。可是我们到地方的时候,发现门开着,屋子里面已经到处都是血。余先生昏迷不醒,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因为情况紧急。当时来不及向您请示,所以我和兄弟们第一时间把他送到了医院。等余先生进了手术室,我才抽空出来给您打的这个电话。”
“出事原因查清了没有?是谁动的手?”
“正在查。下手的人非常凶狠,很毒辣。据医生说,余先生全身的骨头百分之四十骨折。有几根肋骨倒插进了内脏。引发了内出血。能否抢救过来不好说,但是他们会尽力。”
“尽力就好。尽力就好!”孙瘸子急声吩咐。“东子,听好了,你这样,花多少钱无所谓。告诉他们,一定要尽力抢救,一定要把余先生救活。如果不行,也必须吊着他一口气,转院,去地区,去省城,只要病人不死,什么要求都答应,我ri后给他们医院捐钱,添加设备。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老板。我会把您的原话转告给他们。您还有什么吩咐?”
“先这样,我马上就过去……等一下,刀疤呢?他现在哪里?”
“不知道,事后给刀哥打过电话,但他电话关机。打了好几次也没打通。有弟兄说,他家里也没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孙瘸子心里忽地一沉,又问:“那个女人呢?”
“女人?什么女人……”
“你这头猪!我他妈是问你刀疤送过去的那个女人呢?她现在哪里?”
“不知道,也没在余先生住处。我们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就没看见她。”
啪!哗啦,话筒连带着座机被大力扯飞,摔在了地上。孙瘸子面seyin沉的极其难看。
旁边的齐娜也被巨大的响动惊醒。没了睡意,但发现孙瘸子脸seyin沉的吓人,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敢多问。
孙瘸子身体后仰,慢慢靠在床头。他明白了。
之前就感觉刀疤有些反常。对那个女人的态度非常特别。好像刻意在维护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孙瘸子已经在心里基本上认定了。是刀疤。绝对是刀疤动的手,而且起因就是那个女人!
可是为什么?
在这一点上,孙瘸子很不理解。难道自己对他不够好?自从跟在自己身边这五六年来,从没把他当外人或者下属看待过。扪心自问,对待刀疤就如同自己的兄弟,钱,房子,一应物品,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难道这些还不够?
不远千里,托人走关系,花费重金,特意从南方把人请过来为的是什么。他刀疤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了解这件事情的重要xing。